朝汐被她這聲震天響的動靜喚回了精神,伸手替她擦去嘴角的碎屑,笑道:“沒什么啊,吃飽了沒?”
虞天點點頭,咂吧著小嘴:“可是你剛剛在嘆氣啊,你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嗎?”
朝汐一怔,隨后哭笑了一聲:“是啊,有不開心的事,特別不開心。”
虞天“唔”了一聲,雖然似懂非懂,卻還是很有義氣地一拍xiong脯,煞有其事道:“娘親說,如果遇到不開心的事不要自己一個人憋在心里,否則會憋出毛病的,唔……我不想衿爹出毛病,所以你就把不開心的事情告訴我,我來幫你解決!”
朝汐杵著腦袋,非笑非笑地看著她:“是嗎?”
虞天不住地點頭:“是!”
“啊,這樣啊……”朝汐微微闔了闔眼,眉眼間帶上了些許醉意,“那你知道,什么是‘太宗基業(yè)甚牢固,小丑背叛當(dāng)殲夷’嗎?”
虞天搖了搖頭。
朝汐又問:“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虞天又搖了搖頭。
朝汐再問:“總為浮云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
虞天還是搖頭。
朝汐最后忍不住笑了:“你這……真不愧是我小姑姑帶出來的,我可算知道什么叫有其母必有其女了。”
虞天撅著嘴,不滿道:“衿爹你這說的都是什么啊?娘親之前從未同我講過……”
朝汐笑著給自己又斟了杯酒。
酒意正酣,談意正濃。
身背后的輕紗猛然被人掀起,尚未作出反應(yīng),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人就闖了進(jìn)來。
來人約莫十七八歲上下,大概是因為跑得太急,雙頰紅撲撲的還帶了些汗,朝汐一眼掃過去就認(rèn)出了這是朝家軍的人,不為別的,就憑他腳上那雙能隱匿腳步聲響的飛云皂靴。
朝汐深了個懶腰,半闔著眼:“怎么了這是?”
“將、將……將……將軍!”來人上氣不接下氣地喘道,“將軍!殿下……殿下找來了!”
夜風(fēng)透過輕紗滲了進(jìn)來,朝汐不禁打了個寒顫,猛地從座上彈了起來,只一下,酒就醒了個七七八八,心里直發(fā)虛。
看著旁邊眨巴著大眼一臉懵懂的小團(tuán)子,又看了看自己桌上的兩壺酒,最后目光掃過一樓絲竹輕唱的戲臺。
朝汐兩眼一閉:“……這下完犢子了。”
122端倪
燈火迷離十里長街,彩燈滿屋檐,照亮了京城的夜,繁樓里鶯燕環(huán)繞,銀箏初試合琵琶,歌舞升平還在徹夜不眠地持續(xù)著。
整座京城都沉浸在一股劫后慶余生的氛圍里。
當(dāng)然,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府邸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