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嶸戟頷首:“目前的猜測是這樣,只不過有一點我們還不清楚。”
朝汐:“什么?”
沈嶸戟:“前些日子南洋人打過來的時候,樓蘭人不是還出兵幫了我們?怎么現(xiàn)在又跟著毓親王一起準備造反了?”
“這是兩碼事。”朝汐伸手轉(zhuǎn)了轉(zhuǎn)杯子,“前些日子的樓蘭兵是匕俄丹多的人,就目前來看,伙同桑彥準備造反的應(yīng)該是樓蘭太子的人。”
沈嶸戟不解:“這……有什么區(qū)別嗎?”
“區(qū)別大了。”朝汐把杯子放下,挑眉看著他道,“樓蘭國內(nèi)的勢力目前分為三派……唔,其實也能算兩派,匕俄丹多那鬼狐貍?cè)娜舛紦湓谌蓠瓷砩希蓠匆切撬疾桓艺铝粒退汴幪煜掠暌驳么钐葑由戏咳フ蠲摼褪且欢男⒌艿埽麄z誰是誰基本沒差。”
穆樺嘖了她一聲,示意朝大將軍說人話。
朝汐:“說到哪兒了?哦對,兩派——樓蘭王膝下四子,最小的那個幾年前就沒了,拋去容翊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樓蘭二王子,剩下能坐到樓蘭王寶座上的人,除了樓蘭太子之外,也就是匕俄丹多了。”
“那病秧子現(xiàn)在被送到咱們這好吃好喝地待著,不光是給咱們吃了個定心丸,更重要的是他沒機會接觸到樓蘭國里的大臣,班祿麗綦那個老東西沒幾天活頭了,等他一死,樓蘭王的寶座對于太子來說還不是唾手可得?”
沈嶸戟還是有點沒聽明白:“那他把匕俄丹多送過來,不就是為的求和嗎?為什么還要再和毓親王一起造反呢?”
朝汐嗤了一聲,不屑道:“你以為所有人都喜歡桑檀那個小王八蛋?”
沈嶸戟:“……”
您老人家嘴下留點德吧。
朝汐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又道:“樓蘭國里,除了匕俄丹多和容翊,其他人對于大楚就沒人有幾個服氣的,要不是我在,他們早就一起造反了,你以為丘慈的叛亂真的是那么簡單?俗話說得好,遠親比不上近鄰,西域聯(lián)軍五座火銃壓境,就是把南洋人他姥姥的祖墳都給刨了也兌不出來那么多,樓蘭這個近到不能再近的鄰居難道就沒替他們再添一捆柴,再加一把火?”
沈嶸戟與穆樺握著水杯的手指皆是一緊。
“想當年我爹鎮(zhèn)壓西域叛亂的時候,舉六國之力才擠出來的三座火銃,其中有兩座,可都是出自樓蘭人之手。”朝汐說著,漫不經(jīng)心地提起小小的茶杯,三根手指輕捏著,在他們兩人的杯子上碰了碰,“現(xiàn)如今舊事重演,說是丘慈不服大楚的統(tǒng)治起兵謀反,可城門失火還殃及池魚呢,一丘之貉的東西,樓蘭人當真能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凈?”
“你們信嗎?”說著,她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悠悠輕笑道,“我是不信。”
124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