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朝汐費力地抬起眼皮,仔細辨認,“哥?”
韓雪飛“嗯”了一聲,放下碗后起身去拿書案上的八寶散,放進一旁的香案中點起來,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慢慢從屋里彌散開,朝汐輕輕嗅了一下,心中緩和了不少。
“哥?!彼辶饲迳ぷ?,隨后啞聲道,“有消息了嗎?”
韓雪飛皺著眉頭,沒吭聲。
朝汐見他面容陰冷,心中不免又沉了一分:“那么多天了還沒消息嗎?”
韓雪飛覷著她的神色,半晌才嘆道:“這幾日以來,楚河水師的將士們假扮為出海的漁民、海上的匪寇,一直在琉球附近南洋人的艦艇周圍勘探,伺機尋找殿下的消息,可是這么多天,并沒有絲毫殿下的蹤跡,就連霓麓也像是消失了一樣,只留下一個柳承平坐鎮。”
朝汐有些沒反應過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韓雪飛遲疑道,“霓麓可能不在琉球?!?/p>
朝汐帶了片刻,神色沉郁下來。
“對了?!表n雪飛突然道,“皇上昨日派沈統領前來看你,那時你神志不清,他為你扎了套針便走了,只是皇上托他向你問句話,南洋人大舉進攻那日,你說他身邊很可能有人叛變,是什么意思?”
憬魘最忌驚悸憂思、勞心勞神,韓雪飛其實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讓朝汐的心思太過復雜凝重,只是她現如今清醒的時間是越來越少,往往還沒說上幾句話,她清明不復,便猛然一行鮮血順著嘴角往外流。
韓雪飛都險些懷疑她是不是毛血旺吃多了。
朝汐抿了抿唇,思忖片刻后,輕聲說道:“南洋人進攻的時間和桑晴失蹤的時間,巧合得太過詭異了?!?/p>
韓雪飛:“怎么?”
“按理來說,咱們的援軍被南洋人阻斷遲遲未到,霓麓是不需要這么著急發動進攻的,還有,桑晴是向西出發前往阜成門,可她放在東邊的炮火太過集中,看起來像是想把主要的兵馬都吸引過去,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背?,“再有,桑檀雖說在明面上與我心生嫌隙,可萬事還是信得過我的,若真是出了什么事,第一個替他沖在前頭的人肯定還是我,如果他想確保將容翊安全地接回京城,那么,他在阜成門里接應的人選更是少之又少?!?/p>
韓雪飛點點頭:“不錯,這個接應的人既要是皇上信得過的,也要是容翊認識的除你之外,也就是沈統領與殿下了?!?/p>
“沈嶸戟的懸鷹陣動靜太大,想要掩人耳目地將這件事辦成必定不會選他,我與朗心之間,桑檀定是會選我,而不是她。”朝汐頓了一下,隨后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森然道,“可我若是不行動不便,去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