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汐平靜地看向他們:“你們想讓我怎么做呢?兩權(quán)相害取其輕,而我,就是那個輕。”
月光透過云層灑向大地,漆黑的天幕上點綴著大顆大顆明珠一般的星星,屋里長短不一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深夜中聽起來尤為刺耳。
房間里沒人說話,連風(fēng)聲都從窗戶遁走,一屋子的死氣沉沉。
韓雪飛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被稀釋過后的悲傷,就像是一壇被加了水的桂花釀,已經(jīng)不醉人了,可卻還是能聞到清冽的酒香,它會把回憶染醉,染成讓人承受不住的氣味,他雖然不會熱淚盈眶,可總感覺xiong口里像是有一只小拳頭,在輕輕地叩打著。
109鑄骨
朝汐靜靜地坐著,她本來高大身軀此刻卻蜷縮在椅子中,整個人顯得小了一圈,她的臉比二十天前明顯消瘦了很多,在搖曳的燈火下,她的眉骨顯得很高,眼窩很深,也很疲倦。
“說實話吧。”韓雪飛突然嘆了口氣,“那玩意兒你到底,吃沒吃?”
他說不出口,生吃人心這種事情,他說不出口,況且,他也并不想信朝汐真能咽的下去。
朝汐的神色微緩,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笑道:“我還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
韓雪飛看著她。
朝汐:“吃人心你們倆還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妖,不吃人心難道還會老不成?”
嘴里叫囂著要生啖其肉是一回事,可真要是付出實踐就是另一回事了。
再說了,霓麓那妖女,誰知道她的心里是不是滿是毒瘤?真要是吃上一口,憬魘沒解開事小,要是直接把她送去見她爹可怎么辦?
沈嶸戟皺了皺眉頭,滿面不解,匪夷所思道:“可是你的憬魘”
“我沒吃生的,可用她點心頭血總行吧?”朝汐解釋道,“血絲糊拉的妖女心,擱你們身上,誰能咽的下去?凌遲之法使其全身血脈奔涌向心臟,那不就是用她的心頭血嗎?捅一刀子放點血的事,我干嘛還非得學(xué)灰狼吃生的?賤的我?”
聞言,韓雪飛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心里一直吊著的那塊石頭也落了地,不咸不淡地嘆了聲;“你還算是心中有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