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家軍連帶懸鷹陣只出動了不過幾千,便可在眨眼間拿下耿皓凱所帶領(lǐng)的數(shù)萬西南軍,手底下天天跟著這樣一群飯桶,不被氣死也被愁死了,朝汐哪有心情去理會他們的看法。
只是桑彥與樓蘭人在蜀中之事
桑晴皺起眉道:“若想選擇一處盤踞,放眼天下,蜀中無疑是最好的地方,可事到如今耿皓凱依舊不肯松口,子衿,你怎么看?”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死到臨頭了還不肯說,若不是裝的,那就是真不知情了。”朝汐沉默片刻,繼而壓低聲音道,“耿皓凱這邊自有人料理,無需你我費心,倒是桑彥與樓蘭勾結(jié)一事,若不盡早想處對策來,只怕日后還會釀出大禍?!?/p>
桑晴雖未出聲,卻也默默點頭。
西南出了大事,懸鷹陣速速飛身回京報與天子,桑檀心中雖早已知曉大概,可在看了朝汐寫給他的信后,還是不由動怒,命人立刻押送匪首與叛將回京。
懸鷹陣帶著皇命回到西南軍駐地的時候,朝汐正叮囑著穆樺回京路上皆要注意之事——西南軍統(tǒng)帥耿皓凱勾結(jié)山匪、殺害朝廷命官、意圖謀反一案證據(jù)確鑿,天子震怒,責令徹查,耿皓凱畫押收監(jiān),秋后問斬,匪首與判當首腦皆被判以極刑。
此案牽連甚廣,兵部、吏部、甚至是御史臺上下都跟著緊張起來,查到最后竟連中央六部全都牽扯了進來,那些與耿皓凱有過私交的,收受其賄賂的,甚至是當年舉薦過他的老臣,一個沒落,皆被誅連。
毓親王的地界上鬧出了這么大的亂子,桑彥自然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三天兩頭被桑檀叫到宮里去問話,若不是他腦筋轉(zhuǎn)得快,天沒亮就跪在御政殿的門口待罪,哪里還能只落得個罰俸一年,閉門思過的恩典回來。
下獄的下獄,罷官的罷官,朝中一時間風聲鶴唳。
西南軍群龍無首,皇上果真按朝汐與桑晴所言,將朝云連升三級,下旨提拔為西南軍統(tǒng)帥,只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小皇帝同時還加封了朝汐為忠勇一等公。
聽聞此召,朝汐反響平平,沒什么太大的波動,一個頭磕在地上,心安理得地受了這份恩典,只不過倒是要苦了毓親王府里的琉璃花樽。
朝云被封了西南軍統(tǒng)帥,說是恩寵卻也是枷鎖,若還是來時,此刻她也應當收拾細軟隨穆樺一同回京,只是時移勢易,今日的她卻要駐守西南邊陲,守護一方百姓的安危。
“這么多年一直讓你跟著我,確實是苦了你,現(xiàn)下終于有機會讓你去闖一片自己的天地了?!蓖b待發(fā)的歸京隊伍,朝汐沒由來地從心里騰出一陣感慨。
朝云看著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朝汐:“論文你是韓玄翎的學生,論武你是我手底下帶出來的兵,大大小小的仗也打過不少,不該讓你就這么一直沉在軍營里?!?/p>
盡管剿匪那日桑晴已經(jīng)跟她分析過此事,可乍聽朝汐這么一說,心里還是不免有些動容。
兩人即是姐妹又是同袍,出生入死過那么多次,可奈何朝子衿那張狗嘴里從來都吐不出象牙,今日猛地聽見她如此推心置腹,朝云難免紅了眼眶。
朝云強忍著情緒道:“將軍,其實你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