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兩年?十年?
人太多了,時間太久了,根本沒有辦法……
大海里撈針好歹還有個盼頭,泥牛入海至少還冒兩個泡,可是下毒的人又要去哪里找?
難道從京城一路走到西北,一個一個地拔開人家的xiong口看有沒有疤痕嗎?可誰又知道當年那個下毒的人是不是還活著?是不是有子孫后代或者手足兄弟?
希望太渺茫了。
“殿下?!鄙驇V戟出聲打斷她的思路,“其實殿下也不用覺得沒希望?!?/p>
桑晴擰著眉心:“此話怎講?”
沈嶸戟:“殿下先別忙著傷心,您先仔細想一想,除了虎視眈眈盯著我們的邊境四鄰,還有誰會忌憚著將軍,忌憚著朝家,以及……朝家軍?”
桑晴的神色晃了一晃,除了周邊的這些國家,還能又誰一直忌憚著朝家?
忌憚?
桑晴驀地抬起頭,一顆心懸在嗓子眼里卡住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盯著沈嶸戟,她的頭皮一陣一陣地發麻,還能有誰對于朝家會用到忌憚兩個字——皇權。
“不可能!”桑晴脫口而出,“不可能的,怎么會……”
朝老將軍驍勇善戰,朝家軍戰無不勝,朝家滿門忠烈,以一己之力抗下了大楚的千萬里的錦繡河山,無所不能,桑家的江山仰仗著他們。
可是……可是卻不能一直依賴他們。
桑晴的內心開始狂跳。
先帝在世時,朝中不乏奸佞之臣多番提起老將軍功高震主,恐有不臣之心,先帝生性多疑,人前雖不顯露君臣有半分離心之嫌,可每每回到慈寧宮請安時,話里話外也總是隱晦地向太皇太后提及此事。
再加上沈嶸戟南下時寄來的那封信……
虎父無犬子,朝暉一顆赤誠的忠心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字只是個成天在皇城里混日子的小霸王,即使朝汐當年沒有自愿去參軍,那么朝暉日后也會把她弄進去的,二十年,用二十年的時間擊退蠻夷,收復失地,揚我國威,震懾邊疆,足夠了。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這種事,皇家沒少干,還怕再多這么一件嗎?
“殿下。”沈嶸戟出聲打斷她的思路,“有句話,微臣不知當講不當講?!?/p>
桑晴的五指緊緊握著,指甲儼然已經陷入了皮肉,刺得她的手心一片血肉模糊,而她好像不知道疼,像是一條離了水的魚,大口喘息,可xiong口卻連一口氣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