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zhuǎn)念一想,說了也沒用,韋從驍在家氣得頭發(fā)都白了,沈嶸戟前兩天還因為娶不到媳婦兒在家急得跳腳呢。
一問一答之間,竟讓桑檀想起了不少兩人小時候的事,雖說朝汐從小是出了名的混賬,脾氣爆不好惹,可他也沒好到哪里去,四九城里能說得出來的混事他們倆都一起干過。
當(dāng)年趁著天寧皇帝午睡的空,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竟然把天寧帝的胡子給剪了,老皇帝睡醒后一照鏡子,發(fā)現(xiàn)自己竟成了個辦事不牢的嘴上無毛,氣得他差點背過氣去,據(jù)說當(dāng)時他老人家都看到了自己太爺爺在那座不太吉利的橋上跟他招手了,還好自己意志力強大,硬生生跑了回來。
朝老將軍事后知道此事,差點沒把朝汐也送去見老皇帝他太爺爺,將軍府里手腕粗的荊條都在她身上被抽斷了兩根,可這小狼崽子還真講義氣,寧死都不肯透露出桑檀半個字。
“行了,起來吧。”桑檀臉上最后的怒氣也逐漸消退了,“你是朕手里的一把利劍,千萬不能損了,西北大營里還需要你坐鎮(zhèn)呢。”
朝汐沉了口氣,聞言緩緩俯下身子,光潔的額頭輕輕碰了一下御政殿冰涼的地磚。
桑檀長舒了口氣,感覺這個小古板總算被自己說動了——朝汐自打回京以來,為人處事愈發(fā)變得圓滑,也足夠的識時務(wù),不再像原來是個火藥桶子一樣,稍有不慎崩上一點火星就能點著,至于方才不輕不重地頂撞,很有可能是想到南珂羅畢竟也是朝老將軍曾經(jīng)揮汗如雨、廝殺拼搏的地方。
一等人忠臣孝子,況且朝老將軍為國捐軀,朝汐對他的情感也是頗為深厚的,并不是不能理解。
想到這兒,桑檀臉上最后的一點怒氣也沒了,心里也柔軟了不少,甚至還打算伸出手親自將朝汐扶起來。
不料他這手還沒來及伸出去,朝汐就已經(jīng)直起身來。
她望著桑檀,平靜地開口:“皇上,南珂羅雖小卻與我國接壤,當(dāng)年先帝御駕親征大敗南珂羅,簽訂契約,方鎮(zhèn)得南洋宵小不敢越雷池半步,先帝駕崩不過四年,南珂羅卻單方毀約,大舉進(jìn)攻我國邊境,由此可見其乃是一群背信棄義之徒,臣雖乃一介武將,卻也知道開疆拓土、收復(fù)失地的不易,知道背棄盟約、舉兵進(jìn)犯他國的不義——”
桑檀被她說得有些發(fā)怔。
作者有話說:
糊涂皇帝桑瑾瑜上線了……
71進(jìn)退
伸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桑檀先是一愣,隨即一聲怒吼,大聲喝道:“閉嘴!”
朝汐不為所動:“覬覦他國之物,興兵來犯乃是不仁;私自毀壞條約,背信棄義,乃是不義!”
“夠了!”桑檀被她氣得哆嗦。
“如此不仁不義之徒,有何顏面再提休兵割地之事?我華夏兒郎,古有天子守城門,君王死社稷,不割地,不和親,不賠款,不納貢,皇上今日如此決斷,豈不寒了三軍將士的心?寒了九泉之下數(shù)萬忠魂的靈?”朝汐絲毫沒有夠了的意思,字字如針,一下一下地往桑檀的心窩子和肺管子上戳,一句一句地砸在御政殿冰涼的磚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