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堵得慌,這幾天擠壓的憤恨又涌了上來,看著桑晴被凍得有些發(fā)紅的鼻尖,她在心里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朝汐將茶碗接過來一飲而盡,還回去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桑晴已經(jīng)快要凍僵的手指,而桑晴好像被針扎了一樣,飛快地縮了回去,隨后若無其事地將碗放回去。
朝汐看著她的背影,眼神一黯,心想:“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又不是她的錯,干什么在這折磨兩個人?等從宮里回來就說清楚。”
桑晴有些放心不下,有殷殷囑咐了她幾句,讓她千萬別搶一時口舌之快,跟皇上爭脾氣與義氣云云。
朝汐一一點頭應(yīng)允。
營門外還有宮人在催,朝汐不好再耽擱,她深深看了桑晴一眼,在她的眉心落下重重一吻,隨后快步離去。
京城的冬夜里相比西北來說,霜露更重了些,朝汐本就有些昏沉的頭被風(fēng)冷突兀地一吹,針扎似地清醒了過來。
走在宮墻底下,前頭領(lǐng)路的小太監(jiān)頭也不敢抬,巨大的宮燈高挑在半空中,外頭朦朧著一層氤氳的水汽,也不知道桑檀是怎么想的,掛這么多燈籠在宮里,仙氣沒怎么看出來,倒是陰惻惻的,有股鬼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正走在去往鬼門關(guān)的路上。
朝汐不禁打了個寒顫。
70頂撞
快走到御政殿的時候,劉筑全正引著幾個人從里頭出來,剛好和朝汐打了個對臉,她看了一眼,應(yīng)該是幾個南珂羅人,他們與北漠人的面相相似,只不過個頭偏矮了一點,為首的那人身材倒是十分高挑,只不過已經(jīng)有了半頭的白發(fā),身上還裹著長袍帶著高帽,使人不太能看得清。
劉筑全緊跑兩步過來沖著朝汐施禮:“大將軍安好,這幾位是南珂羅派來的使者。”
為首的男子仔細打量了一番朝汐,帶著著笑意地開口問道:“想必這位就是朝老將軍的獨子,朝汐將軍?”
朝汐的睫毛上落了一層細碎的小雪,整個人看起來都裹上了一層寒意,她頗為冷淡地沖著對方一拱手。
看來這南洋人還不知道她是個假小子。
白發(fā)男子對朝汐冷淡的態(tài)度不以為意,反而十分鄭重地將雙手合十放在xiong前,微一欠身道:“朝將軍年少有為,實在是國之棟梁,吾等傾佩。”
朝汐:“過譽。”
話畢,兩人微一錯身,視線在空中交匯了片刻,白發(fā)男子笑著走遠了。
趕等到南洋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她的視線里,朝汐才看了劉筑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