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朝汐倒抽了口涼氣,“我說您二位這是來報仇來了是吧?我可是個病人,你們愿意把自己當(dāng)魯班,老子還不愿意做木頭呢!還神醫(yī)圣手?當(dāng)代華佗?我呸,從小枕著斷腸散睡的覺吧?”
“誰家的病人受了傷還能中氣十足地亂吼一通?大將軍,我說您當(dāng)時是真沒看見那流彈,還是舍身取義地準(zhǔn)備去堵炮眼?”被病人羞辱的沈統(tǒng)領(lǐng)當(dāng)場就炸了毛。
太祖皇帝御賜的那塊“神醫(yī)圣手”的牌匾還在他們家正廳里掛著呢,可這小狼崽子竟然說他是個干手工活的,這話幸虧沒讓他老爹聽見,不然能直接氣得去見太祖爺。
容翊倒是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翻起眼皮冷冷看了她一眼,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手下動作又加重了幾分。
朝汐這下疼得直接在心里罵了娘,她算是長記性了,再苦再疼,打掉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容翊這個腹黑,除了他那個病秧子弟弟以外,誰也別想在他手底下討著一分巧,她要是再繼續(xù)嚎下去,估計二王子都有可能直接把她的手臂給卸下來。
兩人手下動作極快,手中的鉗子削鐵如泥一般,三兩下就將變了形的肩甲卸了下來,鎧甲的重量讓兩個神醫(yī)都愁得直皺眉,生怕傷口惡化。
果不其然,沉重的甲胄剛一拿掉,鮮血便呼啦一下涌了出來,連帶著朝汐后背的上的衣料,殷虹的顏色浸shi了一大片,順著衣角滴答滴答地往地上流。
這下,兩個神醫(yī)的臉都黑了。
朝大將軍疼得直哼哼。
“上麻沸散吧?!鄙驇V戟看向容翊,他的聲音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她撐不住?!?/p>
“不妥?!比蓠串?dāng)即拒絕,“麻沸散催酒服下,使人精神渙散,到時候她抑制不住憬魘就麻煩了?!?/p>
沈嶸戟:“可是這流彈的碎片都嵌到骨頭里了,若是硬拽出來,她定會疼得暈過去?!?/p>
容翊蹙眉:“憬魘的威力非同小可,并非以你我之力可以控制?!?/p>
沈嶸戟:“可是”
“婆婆媽媽的,你們倆干嘛呢?”朝汐不耐煩地打斷他們倆,“我說兩位神仙,勞煩你們說話的時候聲音能不能大一點(diǎn)?能不能照顧一下我這個聾子?跟兩只蒼蠅一樣在我耳邊嗡嗡的?!?/p>
容翊抬起頭,與朝汐四目相對,他沒心思打手語給她看,便將方才自己與沈嶸戟的對話又重新復(fù)述了一遍。
朝汐聽完點(diǎn)點(diǎn)頭,不以為意:“拿酒來。”
“不可?!比蓠醇泵ψ柚棺?,神色認(rèn)真道,“麻沸散會擾亂你的心智,到時候憬魘毒發(fā)就晚了!”
“誰說我要用麻沸散了?”朝汐辨認(rèn)著他的嘴型,隨后又向帳外喊了一聲,“拿酒來!要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