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夫人是聰明人,怎么這會子說起了糊涂話?您是朝廷命婦,若是死在了將軍府上我可吃罪不起,不過……”朝汐輕哂一聲,嘴角流露出嘲諷的滋味,目光再次投降鄭蕾若。
只是這一次,她的眼中殺機畢現(xiàn)。
萬老太太心知此事朝汐必然不會善罷甘休,這一劫不論如何總是要過的,朝汐既然放過自己,就必定要有另一個人出來承擔(dān)。
果不其然,她剛意識到如此,就聽朝汐緩緩道:“鄭小姐,可就沒那么幸運了。”
誰也沒想到朝汐是真動了殺意,一時間屋中靜若落針可聞,長短不一的呼吸聲此起彼伏著。
“什……什么……”鄭蕾若這次是真癱在了地上,雙眼一黑幾欲暈倒,盈盈水澤瞬間失去了光芒,無神地喃喃自語,“不……不……不是……我……”
穆樺雖對她此番過激決意頗有致詞,卻也心知自己攔不住她,如若此時不讓她發(fā)泄出來,恐怕此事過后這小崽子定要鬧上一票更大的,不過還好,她也算是分得出輕重緩急,知道柿子要挑軟的捏——索性沒對萬老太太痛下殺手。
萬氏豈能看不出朝汐對她高抬貴手,話說到這個份上已再無可說的了,但此刻,她只覺得自己心頭冰涼,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頹然地往后靠著,扶著椅子的雙臂微微顫抖。
朝汐一直觀察著她的神色,見此狀便知她已在心中高舉了白旗,不由得暗出一口惡氣。
她在看旁人,桑晴卻自始至終都在看著她,細(xì)細(xì)留意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嗔一怪。
這小兔崽子……
還未等桑晴抒發(fā)完xiong中之情,門口就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音,與此同時,獨屬于大內(nèi)總管聲音的一句“將軍且慢,將軍且慢”兀然響起,聽著越來越近,眾人不禁往門口看去。
待看清來人,桑晴微訝:“劉公公?你怎么來了?”
“殿下。”只見劉筑全沖著桑晴稍施一禮,隨后站在花廳正中,嗡嚶著他老旦一般的嗓子道,“傳陛下口諭,汝國公府萬氏教女無方,著閉門思過,庶出鄭蕾若雖大過,卻念在老國公一片丹心,特赦死罪,另賜免死金牌一塊。”
這話如平地一聲雷,炸得眾人倏然間竟緩不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