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汐“嗯”了一聲,依言松開懷抱,將桑晴扶上了馬車,隨后自己輕身一躍,也跳了上去,朝云騎著朝歌跟在一側。
馬車緩緩向將軍府的方向駛去。
桑晴怕朝汐受寒,在馬車里鋪了厚厚的毯子,又備下了熱熱的姜茶和治療憬魘的藥,就連暖手的手爐都放了三個,暖烘烘的熱氣在朝汐掀開車簾的一瞬間便蜂擁而至,緊緊地將她包圍住。
桑晴給她倒了姜茶又喂了藥,讓她捧著手爐,用毯子里三層外三層地將她裹成了個粽子,又將剩余的兩個手爐左右兩邊各放了一個壓住毯子角,做完這些,心中才稍稍松了些。
朝汐有些無奈:“小姑姑,我沒病,不用這些的?!?/p>
桑晴可不管她:“你沒病,難道我有病嗎?現在臉色白得像冬雪地里蘿卜一樣的人是我嗎?”
朝汐:“”
朝汐嘆了口氣,苦笑一聲問道:“小姑姑還是跟我說說西北的事吧?!?/p>
桑晴心領神會,自然知曉她說的是什么。
朝汐:“西北都護退至西涼關內是小姑姑你的主意吧?不過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讓吳宗麟退回來的?我不在,韓雪飛壓不住他,就他那個脾氣性子,不把丘慈最后一個人腦漿子打出來的話是不可能就這么甘心退回來的。”
“我仿了你的字跡,寫了封信讓飛甲送到西北去,順帶還有你的玉佩?!鄙G绲?,“丘慈一直虎視眈眈地盯著西北防線,這次韓舫冒失趕至京城恰巧給了他們可乘之機,大兵壓境其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之前沒有合適的機會,若是貿然提出將駐扎在京郊的朝家軍將士撤遣回西北,瑾瑜必定心生疑慮,恰巧你這次下獄,撤軍就有了理由,算算日子,兩頭的朝家軍將士想必定已會師?!?/p>
朝汐點點頭:“丘慈雖然來勢洶洶,可西北畢竟是朝家軍的地盤,雖說舅舅現如今在京城,但至少玄翎還在那,就眼前的狀況來看,一時半會不會有事?!?/p>
“但愿吧。”桑晴嘆了口氣,“朝家軍自從與西北都護聯手后從就未打過敗仗,這次為了放你出天牢,白白損失了三座城池,想來若是吳將軍知道了這事,日后必定是會找我麻煩的吧”
“萬般無奈出此下策?!背聊似?,補充道,“他不會怪你的,要怪就怪桑檀那個小混蛋。”
桑晴暗嘆了一聲,又問道:“眼下雖說西北那邊是沒什么大問題了,可是依你看,楚河水師那邊,會不會出什岔子?若是韋淵也不行的話京城還能保住嗎?”
朝汐輕輕咬了一下后牙,目光有些游離地盯著桑晴身后的車壁,車窗外的陽光沒什么熱度,馬車徐徐前進,樹影斑駁地將透進來的光柱都搖碎了,像是有人在車壁上撒了一把散碎銀子,陽光在她的瞳孔里閃爍著。
“一定要保住。她堅定地回道,“不管怎么樣,一定要保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