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東西!”劉筑全一記拂塵打了下去,轉頭又陪著笑臉看向朝汐:“大將軍贖罪,皇上只說命我等前來恭請大將軍,賜了頂轎子,也是覺得大將軍近日辛苦,想讓大將軍可以在這轎子上小憩一會兒罷了,大將軍若不喜歡不坐便是了,何須動怒呢?”
朝汐整理完衣服,便背過手去,好整以暇地看著劉筑全跟他的小徒弟唱雙簧,打個巴掌揉三揉的事,誰不會?
在場的各位,心里都清楚的跟明鏡兒似的。無非就是他自己不好說這個話,借著這小太監的嘴說出來罷了。
若是說先前的一碗紅花,是桑檀私底下悄悄打的一記響亮的巴掌,那這頂轎子便是打完巴掌之后賞的一顆紅棗,只不過這顆紅棗的外頭,還裹了一圈扎人的硬刺罷了。
朝汐“唔”了一聲,晃了晃腦袋,一副人畜無害:“劉公公,敢問宮宴幾時開席?”
“啊?”劉筑全被她突然扭轉的話鋒問得一愣,想了想道:“一般是酉時七刻,不過眾位王爺及大人,一般都是酉時五刻便到席。”
朝汐又問:“那現在又是什么時辰了?”
劉筑全看了看日頭,答:“申時七刻。”
朝汐點點頭,再問:“將軍府位于城南,若是坐轎前去,需要多久?”
劉筑全斟酌著回:“如若坐轎,則需要三刻鐘。”
“三刻。”朝汐偏頭,笑著看向劉筑全,“如此一來,我到皇宮的時辰便是酉時整,本將軍回京五天,還未見過太皇太后一面,是否應先去慈寧宮,給她老人家請個安?”
“是是,老將軍在時,也是最敬重太皇太后。”劉筑全搞不清楚朝汐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伸腿瞪眼丸,還是含笑半步顛,只能賠著笑臉。
倒是一旁牽著馬的朝云,早就心領神會,她家將軍這是憋著打皇上的臉呢,朝云鬼機靈似地背過身去,生怕一會兒自己笑出來。
“那我從慈寧宮中出來,最早也要酉時三刻了,是與不是?”朝汐瞥見了扭過臉去的朝云,挑了挑眉,倒也沒給劉筑全答話的機會,便又道:”方才公公說的對,我爹在時,對于太皇太后這個姑母已然是十二萬分的敬重了,既如此,那我這個做孫女的,定也要不被人說閑話不是?”
劉筑全:“這倒是,只不過……”
朝汐按下劉筑全剛剛拱起的手:“再問公公,皇上此番中秋設宴,可還是在摘星樓?”
“是。”
朝汐努努嘴,若有所思:“慈寧宮到摘星樓……可不近啊,皇宮中不允許輕功飛行,即便我的輕功以致臻羽界,也是施展不開的。如此一來,從慈寧宮走到摘星樓,我一個人也就罷了,只是聽聞,太皇太后腿疾未愈,我陪著她老人家,也走不了多快,這樣一來,最少則需要兩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