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汐的腦海中猛然閃過一絲光亮,她好像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柳相做的,柳承平這個老東西為了讓他外甥擔任水師提督,就把韋淵拉下了馬。”
桑晴點頭道:“韋淵一日不能官復原職,韋佳恩就一日無心嫁人,那沈嶸戟便一日娶不到老婆,倘若沈嶸戟此次南下當真捉到了柳荀生的把柄,那么他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讓柳荀生下臺滾蛋,楚河水師駐守大楚國境邊界,群龍無首必將大亂,如此一來,韋淵官復原職也就指日可待了,到時候,還怕韋佳恩不嫁嗎?”
朝汐長長的“噢”了一聲,輕笑道:“所以他還真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他未來老丈人,不對不對,也不能這么說,應該是為了他自己后半輩子的幸福。”
桑晴放下簾布,輕輕闔上雙眼,又重新靠了回去,一臉欣慰,幾不可聞道了一聲:“孺子可教。”
朝汐聽見了。
那聲幾不可聞的孺子可教,如響雷一般撞進她的耳朵里,撞得她瞳孔倏的睜大,撞得她兩個嘴角挑上去老高,撞得她心花怒放,撞出了一片她心里從未有過的柔軟。
從未有人夸過她,老將軍和韓夫人都未曾夸過她。
她十四歲入軍營,距今整整六年,老將軍別說夸獎,就連一個贊賞的眼神都未曾有過,能把自己親生閨女扔到狼堆里的老頭子,動輒打罵就跟家常便飯一般。
韓夫人可不是什么閨閣小姐,那是個可以橫刀立馬的女巾幗,雖說有時也看不過眼,可從未加以勸阻過,朝汐天生兩個爹,從來不知道慈母為何物,當她還牙牙學語,走路都走不穩當的時候,就被這兩口子帶到疆場上吃過沙子了。
對于他們夫婦二人這種初次當人爹媽的奇葩物種來說,孩子會哭會鬧會喘氣,就能和安然無恙掛鉤。
朝汐之所以能活到這么大,不過就是因為早些年韓夫人身體不好,不宜有孕罷了,在朝汐心里,這兩個牲口除了不會做人爹媽,帶兵打仗上陣殺敵,那絕對是一頂一的高手。
雖說她無心弄權,可這江山終歸還是她朝家將士一刀一劍,一場一仗,血肉橫飛打出來的,若真是讓她作壁上觀,眼看著這得來不易的河清海晏被這些骯臟齷齪的手段毀于一旦無動于衷的話,她做不到。
她不忍心。
這終歸是她的家,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是她守著的殷殷河山,是她奮勇殺敵所保衛的國土,是她浴血奮戰的最終理由。
是她小姑姑所在的地方。
今天猛然聽見桑晴夸了她,即使是因為那些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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