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汐的手冰涼的像是死人。
桑晴嘆了口氣:“我說過,你不用所有事情都一個人硬抗,你可以告訴我,吃了神女心的后果你一個人承受不住的,解憬魘的方法明明還有另一種,我可以“
朝汐截口打斷她:“別說了。”
她可以,可以什么?
朝汐知道她接下來會說什么——“我可以用心頭血幫你解憬魘。”
桑晴順從地閉了嘴,坐在原地看著她。
時間緩緩的流逝,窗外的風雪似是比剛才又大了些,仿佛將軍府的上空被砸出了一個打洞,暴風雪從這個洞里洶涌進來,一眨眼就吹遍了府邸。
朝汐僵坐了片刻后,手上動作陡然利索起來,她撈回那套被扔到床邊角落里的盔甲,三下五除二地胡亂套在了身上,然后驀地翻身下了床,背對著桑晴,她的聲音嘶啞得像是喉嚨里含著沙子:“大長公主府你應該是很久都沒回去過了,失蹤了那么久,忘淮應該也很擔心你,過兩天吧,過兩天等你身上的傷再好一些我就送你回去,我我等熬過了‘鑄骨’再去看你”
桑晴的臉沉了下來:“朝子衿。”
朝汐背對著她,也聽不見,繼續語無倫次地說著:“你放心,我會好好出現在你面前的,不會留你一個人,‘鑄骨’求實也沒有那么嚇人,都是霓麓夸大其詞想嚇唬你,我我應該”
應該能熬過去的吧。
朝汐顛三倒四的話說到這里,突然頓住了,喉間一抹她再熟悉不過的甜膩感陡然涌了上來,朝汐死死咬住牙關,一瞬間,她似乎再一次感覺到了那晚密室里生吃人心的滋味。
腥而甜。
自從將桑晴從那間密室里救出來之后,她每日每夜都在期盼著桑晴可以快點醒過來,每時每刻都是一種鉆心徹骨的煎熬,可現在終于好不容易盼到了她想要的結果,朝汐卻恨不能立刻逃離桑晴的視線。
她害怕自己與桑晴相處在一起,害怕自己會傷了她。
朝汐的腦子里亂哄哄的,xiong膛里仿佛裝了一只尖牙利爪的怪獸,仿佛隨時都會呼之欲出一般,她下意識想要逃,轉身就往門外走。
桑晴:“站住,你上哪兒去?”
朝汐此刻是個不折不扣的聾子,別人說了什么她根本一句都聽不見,繼續渾渾噩噩地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