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汐閉了閉眼,輕輕地回道:“不是,就連剛才將你禁錮在我身邊也并非是我有意為之,自從知道萬氏來府上找你的時候,我的思想就已經有大半不受我自己控制了。”
桑晴沉默了一會:“容翊與沈嶸戟怎么說?”
朝汐:“在我之前他們也沒經手過身中‘憬魘’之人,現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我若還能在發作時將它壓住,應該就沒什么太大的問題。”
“我知道了。”桑晴粗略替她整理了一下亂七八糟的儀容,點頭道,“去吧。”
朝汐一時沒反應過來:“去……去哪兒?”
桑晴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有種怒極反笑到險些出聲來的感覺:“老尚書在花廳眼巴巴地望著你半天了,就等你過去商量,朝云都來喊過你了,怎么?你不打算自己去,還等著章大人八抬大轎來請你不成?”
朝汐楞楞地看著她。
“早辦完早了心思,看看到底怎么解決。”桑晴道,“你今日這一鬧想來是鬧斷了將軍府與國公府的和氣了,不過也什么大礙,我們兩家素日里也沒什么來往,斷了反倒清凈,只是近日京城子民對朝家軍和你都頗有微詞,我只怕汝國公這一鬧,會不好收場。”
朝汐深吸了口氣,盡量穩著自己的呼吸。
“還有,”桑晴頓了一下,“你身上的八寶散下得太重了,長此以往不是好事,不如換成安神香吧,也溫和敦厚些。”
朝汐不置可否,只艱難地避開臉像是在隱忍著什么,過了好一會,才聽她小聲嚅囁道:“小姑姑,我想要你。”
桑晴險些以為那個時不時就要半聾不瞎的人是自己:“你說什么?”
朝汐不敢再重復,只默默紅了耳根,可眼神卻似狗皮膏藥般黏在了桑晴身上——準確的說是黏在了桑晴的領口上。
她方才發瘋一般將人鎖在懷里,桑晴想要掙脫卻又不敢發力,唯恐傷了她,如此一來,衣襟就在一來二去間悄然松動,透著藕荷般粉嫩的鎖骨暴露在空氣里,若是再往下半寸,渾圓的半只玉兔便會躍然于眼前。
桑晴默默地把衣襟往上拽了拽:“”
她承認自己有時也是有些欲求不滿,畢竟年少,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可再怎么有欲求,也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欲求,在床笫之事上她還是保留著皇室宗親的陋習,無論如何也要講究一個“天時地利,花好月圓,兩情相悅,半推半就”的雅興。
大長公主實在是想不到,怎么會有人的“興致”是在被蠱毒的控制下殺了人才起,一時間頭皮發麻地想:“這小崽子不會真瘋了吧?”
因此,她當機立斷,伸手一拽房門,簡短話語混著開門的風齊齊奔向朝汐:“滾!”
朝汐被這一個字砸了個滿臉花,卻也不敢有半句怨言,更不敢耽誤正事,萬般蝕骨鬧心似的渴望也只好強壓下去,既幽怨又帶了幾分不好意思地偷眼看了看桑晴,勉強平復了一下心緒。
逃走了。
天邊的烏云被風卷著吹進了京城,盛夏的暴雨如期而至,護城河原本平靜的湖面被雨水掠過,濺起漣漪水點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