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視周遭盟友,凡是能和“飯桶”、“蠢貨”一類搭上邊的都被他們拉來當了盟軍,這些人更是指望不上,聯軍之內早就萌生退意。
若不趁此刻攜大軍沖殺將其一舉殲滅,更待何時?
朝汐此刻正處于解毒的關鍵時刻,不宜奔波,更不宜勞心勞神,所以能回去主持大局的人也只有韓雪飛,所以方才韓雪飛一開口,朝汐便知道他要說什么。
“等不到天亮了。”韓雪飛道,“虎狼在外,若不早些出發,只怕是夜長夢多?!?/p>
朝汐“嗯”了一聲,看了一眼天色:“行,那你坐飛艦回去吧,正好沈兄在這,他反正一會兒也是要去京郊的,你們一道就去了?!?/p>
沈嶸戟沒什么異議,當即就應了下來,韓雪飛也點了點頭。
“哦,對了。”朝汐想起來了什么,“桑檀那邊你不用管了,正好一會我要進宮一趟,你回西北的事正好我去替你說了?!?/p>
韓雪飛蹙眉:“你進宮做什么?”
朝汐的面色突然帶了些倦意,她捏了捏眉心,悵然道:“霓麓那邊吐出了不少東西,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事關重大,我得去桑檀商量商量,唉恐怕還有一局大棋要擺?!?/p>
韓雪飛:“怎么?”
“沒?!背刈艘粫?,擺擺手,“他們桑家人,天生就不適合演兄友弟恭的戲碼,我想想吧,我想想一會兒怎么跟他說?!?/p>
然而她嘴上說著“我想想”,可心里卻是大片大片的空白,好像是一時間的思緒都被人給掐斷了,摸不到頭緒。
韓雪飛看著她不痛不癢的神色,也沒準備多問,又交代了一番平日里的瑣碎事,直到朝汐都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把他一炮轟回西北的時候,韓軍師這才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襟,又是一幅人模狗樣的清冷,拉著沈嶸戟走了。
直到二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最后出離了將軍府的大門,朝汐才后知覺的吐出一口氣,整個人瞬間歪在了椅子上,神情看上去有些恍惚。
二十天,整整二十天。
她終于能松口氣了。
這二十天里她和霓麓一直待在那個暗無天日的石室里,沒有光亮,沒有新鮮的空氣,甚至沒有水和食物,肆意翻騰的憬魘占據了她的全部,把她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人,那個人沒有感情,沒有溫度,甚至不需要食物的供給,心里裝滿的都是暴怒與嗜血的殺意,儼然就是一個強大的瘋子。
那些天里不光是霓麓被折磨得痛苦不堪,她也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
其實剛才她對韓雪飛撒了謊——神女心,她確實吃了。
不過只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