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過去了。
匕俄丹多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因為在對上他眼神的瞬間,那笑容僵了在臉上,那雙和自己完全不同的黑色眼眸中,像是有怒火在燒。
在生氣嗎?
是因為自己決定來南楚找他嗎?是因為到了南楚之后一直沒有見他嗎?有什么好怒的?
他看不懂,也不想看懂。
“二哥哥……”匕俄丹多垂下眼簾,彎起了唇角,像是自嘲般輕笑了一聲。
“容翊。”他不疾不徐地打斷未說出口的下半句,強調(diào)著,“是容翊。”
“好,容先生。”匕俄丹多苦笑,復又抬起眼,這一次,里頭暗藏著的洶涌波濤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貫的冷漠和疏離,“我說了,是我自己要來的。”
容翊冷聲道:“自投羅網(wǎng)?送上門來給人當人質?”
“對。”然后他又笑,真假參半地跟對面的人逗,“不忍心看你一個人,所以特地跑來做人質,替你轉移一下別人的注意力。”
容翊不說話了,翻起眼皮似有似無地看了他一眼,奈何對面這人實在是刀槍不入,甚至還溫文爾雅地沖他笑了一下。
容翊像是認命一般,暗暗吐出一口氣,面不改色道:“你這個時候來,想必一時半會是走不掉了,既然來了就別窩在那當個廢物,做點事。”
“好啊。”匕俄丹多一口應下,滿心歡喜地又給他添了杯茶,“是殺公主還是宰皇帝?”
若是不親耳聽到,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傳聞樓蘭的病秧子三王子,平日里連只雞都不敢殺的人,今日竟然問人家是要殺公主還是宰皇帝。
容翊全當聽不見他這些混賬話,從懷中掏出兩封信放在桌上,如果朝汐這個時候在的話,那她就會發(fā)現(xiàn),這兩封信就是她讓朝云寄到西北大營的那兩封。
匕俄丹多不解:“這是什么?情書?”
“朝汐寄給韓雪飛的信,剛出山海關被我截下來了。”容翊解釋道,“她讓韓雪飛去查柳承平和南珂羅暗中勾結的事了,要不是你騙她,可能她現(xiàn)在還沒那么著急,急火攻心,這對她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她不好受你也沒有好日子過。”
匕俄丹多攤手:“我是騙她了,騙她說我手上有證據(jù),但是柳丞相和南珂羅勾結是真的啊,他想要輔佐新君登基也是真的啊。”
容翊眉心微皺,聲音有些發(fā)冷:“那她要上次要是跟你討證據(jù)交換,你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那我就去找你啊,你在那個丞相府里隨便找個玉佩什么的給我不就行了。”這鬼狐貍渾不在意地揮手笑道,“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