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楚河水師求助兩江總督,水師大軍攜兩江地方駐軍主動出擊,一舉將南洋人逼至吳淞口岸,退居海上,捷報傳來,朝堂之上緊張的氣氛終于緩和了幾分。
正月二十一,丘慈國聞聽天下兵馬大元帥病危,率眾兵再度壓境,西北都護攜朝家軍拼死抵抗,昨日還未來得及升溫的氣氛再度凝凍成冰,滿朝人心惶惶。
正月二十三,將軍府再度放出消息,天下兵馬大元帥命懸一線,消息一出,舉國嘩然,有人歡喜有人愁。
正月二十六,南珂羅再度進軍,建康城淪陷,楚河水師拼死抵抗,阻斷其至彭城,飛甲傳訊京城,請求支援。
潮shi不堪的石室里,就連空氣都冷得讓人發(fā)顫,絲絲縷縷地泛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石室的柵欄前,百無聊賴坐著的正是讓朝汐他們都找翻了天的霓麓,而她的身旁也同樣坐著的,應該是此刻守在吳淞口,率領數(shù)萬南珂羅大軍的柳承平。
“沒了朝汐的大楚不過就是一盤散沙,都不用風吹,他們自己抖兩抖就散了。”霓麓勾唇笑道,“我說你這老狐貍還真是神機妙算,這才幾天啊,朝子衿那個小chusheng就受不住了,我看大軍都不用勞動,我再送點桑晴身上的什么東西過去,估計她就徹底沒氣了。”
“那小狼崽子禁活得很,我看你還是別高興得太早了。”柳承平神色淡淡,“趁她病要她命,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清楚——當年先帝不就是這么死的嗎?”
霓麓眸光一冷。
當年天寧皇帝病危,她先是哄騙其吞下含有劇毒的藥丸,隨后在床邊將后宮某個新得寵的妃嬪與侍衛(wèi)私通之事繪聲繪色地講與他聽,就差當場上演一出活春宮了,氣得老皇帝險些血濺當場,這還不算完,她還放下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將自己打算如何在日后顛覆了他們桑家的江山,都盡數(shù)都告與他知,本就命懸一線的老皇帝還沒等毒藥發(fā)作,竟先一步活活被她氣死。
只是這些事情,柳承平又是怎么知道的?
柳承平看了她一眼,高深莫測道:“這皇城里的事,不光只有你一個人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知道了又能如何?”霓麓冷笑道,“死都死了,都已經(jīng)是在閻王那留過名的人了,難不成他還能再從九泉之下上來與我討債?”
柳承平笑而不語,回眸掃了一眼柵欄內被綁在木樁上的桑晴,微微瞇了瞇眼睛。
霓麓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隨后慷慨一笑:“怎么樣?兩年前她逼得你退朝入府,今日我便讓她用鮮血來還你,不過你也不必謝我,我心中的憤恨可不比你少,可你若是真想謝的話,那便就去謝謝那位側妃娘娘吧。”
“是要謝她。”柳承平道,“不過也不能全謝她。”
霓麓不解:“怎么?”
柳承平:“若不是朝汐當初鐵石心腸,定要于校場之上斬殺了孫依晨的親弟弟,想必她也不會如此憤恨朝汐,孫家可就只有孫志海這么一個男丁,朝子衿心狠手辣絕人子嗣后代,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