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嶸戟:“什么?”
朝汐只覺得心頭有怒意隱隱翻騰,唇邊抿出一道如鐵的線條,強自忍奈了半晌,方才冷冷道:“閛闥山……又是閛闥山,怎么會那么巧?”
見朝汐此狀,沈嶸戟兩道英挺的濃眉也不由皺在一起,疑惑問道:“你想到什么了?”
“自西北往東,若要進京必定會經(jīng)過閛闥山,可入閛闥之前呢?西涼關(guān)就是那么好進的嗎?樓蘭人怎么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提前在那兒,怎么就能什么都埋伏好了只等我們的人?”朝汐邊問邊在心里默默盤算,“那么一堆樓蘭人貿(mào)然經(jīng)過西涼關(guān),西北督護所一定會上報京城,他們又是怎么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混進來的?除非……”
沈嶸戟目光微凝:“除非什么?”
“除非他們不是混進來的。”朝汐側(cè)轉(zhuǎn)身子,與他正面相對,“而是當著我們的面,拿著通關(guān)文牒,正大光明地被我們放進來的。”
“這怎么可能?”沈嶸戟失聲道,“我們與樓蘭此刻勢同水火,怎么會——”
話說一半,沈嶸戟怔住了,望向朝汐的目光里,那抹澄澈越來越清晰。
是啊,怎么會放他們的人進來。
“我們不光放他們過了西涼關(guān),還放他們進了京城,去了皇宮。”朝汐的唇邊掛著一絲冷笑,“甚至還讓他們端陽節(jié)時在京城里鬧了一通大的。”
沈嶸戟聽她語有譏嘲,辭意甚是尖銳,便愈加篤定自己心中所想:“你的意思是……納羅塢早在上次送貢入京的時候,就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
“可不是嗎?”朝汐的笑容更冷,“假借送貢之機潛媵狼入京大鬧長安街,給我納妾,迫使我身上的憬魘發(fā)作,逼我sharen,趁夜偷襲西北大營——真是好一個納羅塢,好一個新任樓蘭王。”
比他老子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真是有夠不要臉。
沈嶸戟面色緊繃,恨恨一句自語后,突然又將帶有疑慮的視線轉(zhuǎn)向朝汐,若有所思道:“只是照你所說,如若他們一早就進入大楚境內(nèi),那又委身于何處?”
樓蘭此次突襲規(guī)模不小,人數(shù)自然不少,若真如朝汐所說,他們是利用運送貢品的機會埋伏在大軍的必經(jīng)之路上,這么多的外邦人,又是如何通過關(guān)卡層層盤查的?
朝汐接連冷笑幾聲后,反問道:“長安以南是為何地?”
沈嶸戟想了想,答道:“巴蜀。”
朝汐又問:“那巴蜀是為何人封地?”
“巴蜀……”沈嶸戟輕噎,“是,是……”
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敢再說下去,這才恍然明白了朝汐的意思,不由得臉色一白,呼吸有片刻凝滯。
巴蜀之地……乃是毓親王的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