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吹了個火折子照亮,警惕地望著周遭,生怕剛剛那一點變故會引發(fā)殿里不知名的機關。
又過了半晌,依舊沒有動靜。
穆樺有些忍不住了,穿堂風吹得他后心窩都是冷的,他攏了一把外衣道:“不然……把它剖開吧?”
朝汐睨了他一眼,鄙夷道:“你剛不是還說這玩意兒陰毒得很,要我離遠點的嗎?怎么,這會兒準備自己動手了?”
“我說的話你哪回聽過?”穆樺縮著脖子往后退了一步,“再說了,我一個文官,身上沒帶刀子,您老人家威震一方、百無禁忌的,這種事兒自然是你來。”
朝汐這回徹底不想理他了,見過縮頭烏龜,沒見過能縮得這么徹底的。
“刀。”朝汐沖身旁的朝云一伸手,小丫頭趕忙將自己隨身帶著的匕首抽出來遞給她,刀尖剛抵在人皮雕的天靈蓋上,朝汐又停住了。
“又怎么了?”穆樺嘬著后槽牙問,“我可不來啊,你自己動手。”
“沒指望你。”朝汐換了個姿勢重新握緊匕首,可左瞅瞅右看看,來回比劃了四五下,刀卻總是下不去,“不行。”
穆樺:“怎么又不行了?”
“我手上沒個輕重,這一刀下去只怕會傷到里頭的東西。”朝汐道,“這里頭我剛才摸了,估計是隼卯做的機關,稍有不慎要是劃破了,只怕東西就取不出來了。
穆樺舔了舔唇道:“那怎么辦?不然朝云來?”
“不不,我可不敢,將軍手里都沒輕重,那更別提我了。”被點到名字的朝云連連擺手,“上回我好心想把府里的牌匾掛正,那成想直接一錘子給砸裂了,這種事兒就別指望我了,穆大人,還是您來吧。”
穆樺這回直接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我?我可不來,這事兒一看就損人陰德,我不干!”
一邊有心無力,一邊有力無心,幾個人當場踢起了皮球,推脫半天,最后也沒定下來到底誰動手。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干看著沒法子。
直到最后,還是桑晴默默將匕首接了過來:“我來吧。”
朝汐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的桑晴,訝異道:“你怎么進來了?”
桑晴調整了一下匕首,在三人的注視下,一刀將那人皮雕的前臉剖開了條口子:“我再不進來,你們幾個人就要磨蹭到天亮了。”
她的動作極輕,卻也夠快夠穩(wěn),一刀下去,既不見血,也不見肉,但把一旁本就瞇著眼離老遠的穆大人嚇得臉色煞白,連忙背過身去,口中直念“阿彌陀佛”。
朝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穩(wěn)若泰山的桑晴,伸手把腰間的劍鞘摘了下來遞給他,憐憫地安慰道:“給你辟邪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