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我聞到他身上微涼的氣味,那股干凈的、帶著鐵與風的味道讓我有些恍惚。
我突然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因為拉斐爾的事想逃避,還是…只是不想一個人。
我沒再說話,只是低頭端起酒杯,一口灌下。
烈酒劃過喉嚨,那種灼熱感比剛剛在牢門前遭遇魔法反彈的刺痛還要實在。像是替我吞下那些無能為力的懊悔,也替我推走那些關于拉斐爾的揣測。
崔斯坦沒再追問,只是靜靜陪著我坐著,指尖轉動著他的酒杯。偶爾他的膝蓋會碰到我的,像是不小心,卻又不急著離開。
我其實沒有力氣像平常一樣板著臉應對他。腦袋有點重,xiong口悶得像壓著石頭。
那道牢門的畫面還在我腦海里,重復播放著。
他……真的還活著嗎?
我視線模糊地看向吧臺上的空杯,突然間一只手伸過來穩住了我的手腕。
“別再喝了,”崔斯坦低聲說,語氣罕見地溫和,“你這樣喝,不會讓你忘掉那個人。”
我一怔,抬頭看向他。他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帶著一層說不清的陰影,那雙眼依然清醒冷靜,卻也讓我無法移開目光。
“你知道我在想誰?”我語氣有些哽。
“不知道,”他說,“但我猜,值得你皺眉喝酒的,大概不是什么無關緊要的人。”
我垂下眼,沒否認。
他湊近了些,聲音落在我耳邊:“喬納?”
我搖頭。
“拉斐爾?”
我又搖了搖頭,卻發現自己已經分不清了。腦中浮現出的是拉斐爾被囚的畫面,也是不久前喬納靠近我耳語的那種溫度。兩個男人的影子交錯著在我心里拉扯,而崔斯坦此刻的靠近,又像另一層撩撥。
“……你靠我太近了。”我低聲提醒。
“哦?”他挑起一邊眉,并未退開,反而語氣低得帶了點戲謔:“那你為什么不推開我?”
我一時語塞,想反駁,卻沒能動手。其實我連臉都懶得撇開。太累了,真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