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尤以為他嘴里的土豆也是個什么野獸,就沒放在心上。
屋內暖洋洋的,穿著單毛衣。
屋外的溫度卻在零下四十幾度。
不夸張地說,在室外受了傷都不用怕失血過多致死,因為血流出來就凍成冰,流不動,根本流不動。
“奶奶的!真特么晦氣,撒個尿差點把鳥都給凍掉!
該死的鬼地方,這輩子再也不來了!”
一間空蕩蕩的倉庫里。
一個個火堆旁,或坐或躺著一群狼狽不堪的異能者。
一個男人一瘸一拐的將鐵皮門推開一條縫,快速進來,又反手關上門。
開關門的一瞬間,夾雜著暴風雪差點將火堆熄滅。
幾十只大鳥縮在倉庫的角落里相互依偎著休息。
這群人,正是從紅維病院逃出來的谷明淵一行。
此刻的谷明淵躺在地上微微抽搐。
寒冷的冬日,他渾身上下的衣服都被解開,只剩下一條短褲。
他幾乎說不了話,這具身體,就像是干涸皸裂的土地一般,全都是深深淺淺的溝壑。
那些溝壑之中沒有血流出來,就是干巴巴的。
和他一樣渾身裂開無數溝壑的還有三四十人,這些人全都被解開了衣服,躺在火堆旁邊。
醫部的醫師正在給這些人治療,而谷明曦專門負責谷明淵的傷勢。
她雙手虛空停留在谷明淵的傷口上方,用異能不斷修復著他的內傷。
這些外面的傷口看起來可怕,但是暫時不致命。
真正的致命傷,是內部。
谷明淵肋骨斷裂,xiong膛塌陷,那些斷掉的肋骨插入肺部,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在受刑。
醫者用異能將血肉斷裂處封鎖,所以不用擔心失血的過多的問題。
此時的谷明淵氣息微弱,干枯的嘴唇蒼白無血色,卻仍舊在艱難的喘息著。
滾動的喉嚨就像是年久破敗的風箱,發出呼嚕嚕的,嘶啞的喘息,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