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夸張地攏了攏披在正紅色織錦如意云紋交領錦袍外的狐裘:“這天寒地凍地,老大人且先上馬車暖暖身子,容晚輩慢慢與您細說。”
他的枝枝穿得略顯單薄,若是在風口立久了,染了風寒該如何是好。
秦承赟嘖嘖兩聲:“你這馬車,全京城也找不出第二輛。如此招搖,就不怕要扎進某些人的眼窩子里去?”
榮妄邊攙扶著秦承赟上了馬車,邊道:“您這話可就說得不對了,這樣規制的馬車,只榮國公里就有不下一掌之數。”
“更何況……我不招搖,就不會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嗎?”
“倘若我真的低調安分下來,某些人怕是會更加寢食難安,認定我在韜光養晦,所圖甚大。”
秦承赟嘆息道:“自古如此。”
身處權勢的漩渦,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會惹人猜忌。
“避無可避,無人能幸免。”
榮妄眸光一凜,沉聲道:“真到了避無可避的地步,那就迎頭而上。”
旋即,轉身道:“如真師父,請上馬車。”
待秦承赟師徒登上馬車后,榮妄三步并作兩步地奔至裴桑枝跟前。
立在青石臺階之下,望著臺階上的裴桑枝,一雙丹鳳眼熠熠生輝:“枝枝,老夫人已在府中備下宴席,特意囑咐我來邀你同往。不知你可愿賞光?”
清朗明澈的聲音里是滿滿的期待。
枝枝在下一盤大棋,忙得緊。
他得厚著臉皮給自己爭取些時間。
要不然,他覺得自己活像個無人問津的小可憐。
裴桑枝笑靨如花:“榮幸之至。”
榮妄眨眨眼。
她這般回應,分明是
桑枝也在想他!
這個認知浮現在腦海,榮妄瞬間不自怨自憐了。
“榮明熙,那夜戲臺初搭,鑼鼓未響之時,我心底最真切處便想著,你合該在我身側,看我導的每一折戲。”
“偏生你不在,連這滿堂彩聲都覺著索然了。”
“你可懂我心意?”
重來一世,裴桑枝便不是個含蓄羞怯的性子,在榮妄面前尤甚。
她不走迂回的路子。
她偏要將滿腔情意攤開來,明晃晃地捧到榮妄眼前。
無需彎彎繞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