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香艷離奇的傳聞,就好似那被刺激的禁書,引得滿城百姓趨之若鶩。便是路過的野狗,也要駐足豎耳,生怕錯過半分精彩。
若不是這禍事落在自家頭上,他怕是也要跟著眾人搖頭晃腦,假模假樣地嘆一句“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呢。
但,禍事就是發生在自家,以至于他每每去點卯上值,不免要承受眾人意味深長的目光的注視。
同僚們之間竊竊私語,他甚至會下意識覺得是在背后偷偷蛐蛐他。
這般境遇之下,他變得疑神疑鬼,性情也愈發乖戾暴躁起來。
“景翊,休要在此放肆!”成尚書低聲呵斥。
現下,是父子窩里斗的時候嗎?
他很懷疑,他以前那個稱得上上京城青年才俊的兒子,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只是被絕了嗣,就像是被剜了腦子一樣。
成景翊心下憤憤,但到底還是重新低下頭。
成老太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嗤笑道:“妥善處置了那些知道內情的下人?”
“讓老夫聽聽,是怎么個妥善法兒”
“莫非也要學那些不講究的下作人家,動輒就將下人打殺了事嗎?”
成尚書慌忙垂首,連聲辯解道:“兒子豈敢有此意!”
“兒子只是想著要教導下人們謹言慎行,不要將府中機密輕易泄露給外人知曉。”
成老太爺:這可真是把他當一個深居簡出等死的老不死忽悠了。
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
今夜的重頭戲,并非懲戒這個由他一手栽培起來的兒子。
既然他能將其捧上高位,自然也能一掌將其打落塵埃。
端看他的心情和耐性罷了。
老太爺眼皮微掀,漫不經心地掃了成尚書一眼,鼻間輕哼一聲,卻是不曾言語。那雙眼珠略一轉動,便牢牢鎖住了下首的成景淮。
不知對何人說道:“把人帶上來。”
沒一會兒,一具血肉模糊的中年男子尸體被重重拋擲在成景淮面前。
了無生氣,暗紅的血漬在青石板上洇開一片。
始終強作鎮定的成景淮,在看清尸首面容的剎那,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
祖父信任重用的心腹啊。
據說,那些可都是祖父當年不惜重金,特意懇請清玉殿下按照皇室影衛的秘法精心訓練出來的精銳。
各個都是珍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