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這兒守著,好歹能攔著些不懂規矩的下人,免得他們沖撞了姑娘。”
裴桑枝笑了笑:“旁人不知道裴謹澄和裴臨慕的死法兒,你怎么可能不清楚,那些晦不晦氣的話,聽聽便作罷。”
霜序輕輕跺跺腳:“姑娘分明懂奴婢的意思。”
說的是怕不懂規矩的下人沖撞,實則是怕永寧侯和莊氏圖窮匕見。
裴桑枝:“霜序,永寧侯和莊氏想的再清楚,也抵不過心下微弱的僥幸。事到如今,他們除了將寶押在我的身上,已經別無選擇。”
“除非,我執刀抵喉,讓他們親眼看著刀刃映出自己驚恐的模樣,那時,他們才會徹底熄滅最后的僥幸。”
對于永寧侯與莊氏來說,什么骨肉親情、血脈相連,終究抵不過眼前觸手可及的榮華富貴。
說到底,不過是一對利欲熏心的自私之徒。
倒真應了那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般天造地設的絕配,實在令人嘆為觀止。
“下去吧。”
……
轉眼間數日光陰已從指間悄然溜走。
“侯爺……”莊氏蒼白著臉,哆嗦著:“謹澄和臨慕的棺槨在落葬后遭了盜掘,尸身不翼而飛。還請侯爺差人去尋尋,到底是哪路不長眼的土夫子吃了熊心豹子膽盜尸,竟盜在了永寧侯府頭上。”
“侯爺,他們兄弟二人本就英年早逝,死的慘烈,如今,連尸體都……”
“妾身這心……”
說著說著,莊氏泣不成聲。
“被盜了?”永寧侯愕然不已:“你……”
“你怎知?”
莊氏眼睫輕顫,眸光閃爍間泄出一絲慌亂,忙不迭地垂下頭去,聲音里帶著幾分惶然:“侯爺明鑒,自他們兄弟二人入土為安后,妾身夜夜輾轉難眠,便私下備了些香燭紙錢,只帶著貼身婢女輕車簡從地去墳前祭奠,想讓他們死后也衣食無憂”
“誰知到了墳地,竟見侯爺命人立的石碑碎得七零八落,新填的墳土又被掘開,莫說是他們二人的尸身,就連那價值不菲的烏木棺槨,也都……都不見了蹤影。”
“妾身心急如焚,便匆匆趕回,與侯爺商議對策。”
永寧侯眸光微轉,將莊氏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番,狀似無意道:“若本侯記得不錯的話,這幾日你頻頻出府,常常不見人影。莫不是日日都去給謹澄和臨慕燒紙錢,以慰你那顆不安的心?”
莊氏哽咽著:“妾身身為人母,總想著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補償補償他們兄弟二人一些,他們走的匆匆……”
永寧侯斂起視線,言歸正傳:“夫人,那是他們技不如人。”
“就像你說的,哪路土夫子盜掘墳墓前不先打聽打聽墓主人的身份。我永寧侯府尤屹立不倒,沒有土夫子敢在侯府頭上動土的。”
“與其大費周章地四處搜尋,不如直接去問問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