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嚴寧目光澄凈,語氣莞爾,能看出來,嚴寧同他大哥關系一定很好,而又把‘家丑’說到圣上面前,好似圣上也不是外人,是親近的。
“那朕便是小師弟。”仲珵接話,而后也笑了起來,目光平和有些懷念,他的老師待他親厚如兒子一般,當年要不是老師憑借名聲,殿前力保,包括后來封王去往藩地,也是老師在其中出過力。
巫州那會人人都瞧不起,確實地處偏僻,但老師良苦用心。
仲珵玩笑過,又皺了下眉,似是思考什么。嚴寧就在底下立著靜等。過了一會,寧武帝說:“朕其實有一子,名喚許多福,是東廠督主許小滿的義子。”
天下皆知,圣上登基四年,后宮空懸一直不肯選秀立后。
如今說有個兒子,還是大名鼎鼎東廠督主許小滿的義子。
殿內肅靜。
伺候的太監都在外頭,只有二人。嚴寧乍一聽聞啞然,但緊跟著圣上又說:“多福會是大盛的太子,未來的皇帝。”
這不亞于平地起驚雷了。
寧武帝說完,一直盯著嚴寧,目光壓迫,但凡嚴寧流露出一些厭惡或是旁的情緒,寧武帝便立即差人送嚴寧離宮。
殿內與剛才融洽敘舊的氛圍截然相反。
“草民懂了,圣上如此看重草民,草民定當盡心竭力教導多福。”嚴寧先是作揖行禮,而后曬然一笑,很是輕松說:“草民接到召信,心里還有些惶恐未定,現在安心了。”
做教書先生,他行的。若是在朝為官,十多年了,怕無法勝任。
仲珵看著嚴寧,審視探究不過一瞬,“他年歲還小,當時小滿隨著朕出征,他便養在軍營,一路上一些村府中,啟蒙晚。”
“敢問圣上,現如今多福啟蒙幾年?誰人在教?”
然后兩人就聊了起來,都是些‘育兒經’,聊得興頭,還去偏殿下了棋,嚴寧棋藝很不錯,仲珵難得遇到對手也很盡興,殺的嚴寧片甲不留,再來一盤。
一邊下棋一邊聊孩子。
嚴寧說胡太傅是個好老師,他聽父親說過,胡太傅雖是為人嚴肅苛刻一些但文章很是詳實,學富五車。
仲珵就說胡太傅對小滿有偏見。
嚴寧就說人心裝在肚皮之中,哪有什么人都能人人夸贊喜歡的,再者說了君子論跡不論心,胡太傅對許大人有偏見,可是傷著許大人了?
這自然是沒有。
仲珵臉黑了下,到底是說:傷著多福了。于是把多福辯論不過跑出去淋雨這事說了。
嚴寧:……大概知道未來學生水平了。
可能聽出來圣上說自家孩子糗事有些面子無光,嚴寧也很自然的爆出自家孩子的糗事。那就是嚴寧雖然是天下有名的大儒,但是三個孩子都不愛正統學問,喜歡琢磨一些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