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緩了會,喝著茶,過了一會,寧武帝被酸的眉頭都沒緩開,解釋說:“書信派出去之后五日,朕就收到了信,一等鎮國將軍府早都收拾好了,老將軍身體有舊疾,我之前關心過兩次,怕是他誤會了,這次信中說解甲歸田感謝隆恩尊圣意回盛都。”
許小滿聽出仲珵話里意思,直率說:“你也不能怪劉將軍多想,那人家也是尊著你的。”
“我知道,就是——”
“你別就是什么了,就是當了皇帝別人戰戰兢兢對著你了?誤解了你的關心,以為你要卸磨殺驢,對劉家下手,你心寒了?”許小滿話說的直,一清二楚。
仲珵看許小滿,“你跟誰一家的。”
“跟你。”許小滿說著一臉‘明知故問’,接著說:“一家人才不說兩家話,那劉將軍當初壓了全家性命跟你干,出生入死,事成了,對劉家加恩封爵,你做的無心無愧我知道,劉家一門忠心耿耿,其他的都是表面,你怎么還看不懂矯情起來。”
趙二喜恨不得滾出去,沒在這兒伺候。
仲珵:……
磨牙。
真想咬一口這愣子,但他被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給撫平了,確實如小滿所說,剛有些矯情了,“你說得對。朕坐這兒高處不勝寒——”吟唱一半,停下了。
“幸好還有你,小滿。”
許小滿:仲珵以前年輕時就很愛感懷傷春還愛寫文章,寫著寫著悲憤欲絕,沉浸在其中,甚至嘔血,嚇得他提心吊膽,怕仲珵死了,雖然他知道仲珵心里有痛,背負太多,但日子不能這么過。
此刻幸好多多像他,心大。
“我走了,王圓圓還在烤羊,回來跟你說一聲,那小孩定是劉戧了。”
仲珵:“算日子,劉老將軍愛騎馬坐不住車里,速度快,是時候到了。”
還別說,原先那點不舒服,此刻全然沒有了。
這世上,唯有小滿不同,不把他當皇帝,小滿把他當——寧武帝很快想起某個愣子夜里夢話叫他什么,沉默一瞬,媳婦就媳婦吧。
待九千歲離開,寧武帝眼角都是笑意。
朕同小滿一家人,哦,還有個多福。
“許大人去哪都想著朕,連那民間糖葫蘆都親手送來……”寧武帝又幸福了。
趙二喜:要不是親眼看見兩口子吃的面目猙獰,他真信了那糖葫蘆是什么美味好東西了。
……
許小滿回到東廠,一路往后宅走,空氣里彌漫著烤全羊的香,這香味比之前還迷人,倒也是,許小滿點點腦袋,背著手腳步輕盈往后走,論起別的王圓圓不會,但烤羊,王圓圓是一絕。
那會吃羊吃的最多,什么時候刷油什么時候翻面,火候大了小了,什么時候刷料,撒多少辣椒孜然,王圓圓拿捏的分毫不差。
不過,王圓圓很懶的,現下日子好了,不愛干費精力的活,那烤羊得全程盯著——
“伴伴你好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