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官一聽,含淚的眼慢慢絕望,是不是他瞎了、臉破了就好了,就能躲過去了,但是躲過去了后,又怎么活。
他除了那戲,別的也不會了。
但此時也顧不得以后,已經(jīng)窮途末路到了絕地。小凌官目光定定地落在發(fā)簪上,班主唉聲嘆氣也沒察覺到,外頭有人喊他:“班主,之前看戲那幾個小少爺來了,拿了銀票說來買小凌官。”
“都來買都來買,外頭高家的人不知道啊。”班主也帶了氣撒火,這些天多是少爺、商賈捧著錢來買人,但高少爺身邊人一亮身份都給退回去了。
沒人敢跟高少爺爭。
小凌官也想到了此處,沒人來救他,沒人敢跟高家作對——
“知道知道。”外頭報信的說:“高家仆被按住了一個。”
班主詫異,誰敢跟高家作對,“哪家少爺。”之前要買小凌官的少爺他熟,一聽高少爺要人,后來都作罷了。
“前些日子大白天第一排,中間坐著個紅衣裳喜氣洋洋的小少爺,就他,還有兩個小少爺,帶了許多人來,根本不把高家仆從放眼底。”
班主一下子就想到那張圓乎乎的臉,雙眼是半點別的心思都沒有,不由一喜,看向地上跪著的小凌官,此時才發(fā)現(xiàn)小凌官手里握著簪子,頓時明白過來。
“你怎么想不開,先別做傻事,出去看看,要是真是那位小少爺你命不該絕,還是有活路的,當初我撿你一命就是這樣,現(xiàn)如今還是這樣,小凌官,你也是幾分好命。”
小凌官被說的怔怔,他一個爛泥一樣低賤的人,命好嗎?雖是不信,但卻是又生起一些希望來,手里簪子滾落到了地上。
高家仆從一個被按到,另一個跑出去騎馬回府給少爺報信。
戲樓門口。
許多福不想進戲樓,說我就在外頭等,因為他嫌里頭人多味重,打算買了人直接走。劉戧和王元孫左一個右一個站著,將許多福護在中間。
許大人因為沒穿飛魚服,跟林正站在一塊,真是不起眼,遠處圍觀瞧熱鬧的還以為是三位少爺仆從。
班主很快出來了,背后還跟著小凌官,小凌官眼睛都是紅的眼淚沒擦干凈,顯然是哭過。
許多福看到了,說:“你要不要跟我走?我買你。”
小凌官與小少爺對視上,一下想起來了,實在是印象深刻,三位少爺年紀都小,這位紅衣裳的最特別,坐在中間,還捂著旁邊小少爺?shù)难劬Γ菚r候亂起來了,這位少爺只想快走,也沒多看他同他說話。
不是說瞧不瞧得上,他這種戲子,被人瞧不上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小凌官沒想到,要來贖他的是這位少爺。
少爺眼里干干凈凈,看他如尋常人一般。早前替他打抱不平的高個子少爺在旁邊站著,看情況買人主意都是紅衣少爺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