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縣令戰戰兢兢規規矩矩進入殿下主帳,進去直接跪地行磕頭大禮。許多福一見,站在原地也沒叫起,而是說:“看來你心知肚明,也知道此地有惡霸欺壓百姓。”
“下、下官——”馬縣令一肚子話給自己無法辯白一二。
他確實知道,但他不敢管啊。
許多福:“你一五一十說來。”
馬縣令額頭冷汗,半晌不知如何開口,或是不敢開口。許多福見狀,不可思議氣的笑了聲,說:“這大盛,上頭有我父皇,除此之外,孤還不知道怕誰?”怕阿爹,不過阿爹跟他天下第二好,不會揍他的,他是阿爹的寶貝多多。
給他父皇面子,暫且怕怕皇帝老爹!
許多福聲音冷了,“還不交代,非要孤把你連著全家都發落了,你是想給誰頂替背鍋?”
馬縣令嚇得一哆嗦,忙磕頭,而后聲音抖著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許多福聽完,從‘怒極冷笑’變成了‘莫名其妙’最后‘勃然大怒’的冷靜死感。
“你是說,這許天成許老大是當今九千歲許皇后的親戚?”
許多福面色沉沉能滴水那般,“誰告訴你的?可有證據?”
馬縣令恍惚了下,瞬間心里明白,他受了騙,那許天成肯定是假的,但是——“下官無辜,下官、下官聽張大人說的,不不,張大人并未明示,而是暗示下官……”
馬縣令此地任職十余年,先前此地經濟繁盛,做珍珠藕粉買賣的商賈也有競爭,但都是良性競爭,各村村民受雇傭,雖然辛苦但實打實賺到了錢。
唯有近二年來,小海口中發錢大方的老板‘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今幾家,給撈蚌錢逐漸變少——幾家同聲同氣開一個價,你不做那就沒活做。
等于是這個許天成背后之人是近兩年才調任過來的。許多福和嚴懷津之前這么猜測。
“他是不是傻,我阿爹當皇后這么多年了,要是真有我舅家親戚,怎么不在早年間跳出來,我阿爹做督主時那也是權傾朝野,都這么多年過去,現在跳個人出來冒名——”
“好好好還不是直白說,人家含糊暗示幾句,姓馬的就怕了信了,真是腦子怎么長的!”
許多福氣得在帳子中跟嚴津津吐槽。
馬縣令先被帶出去拘在旁邊,等江南道的張政使、左令過來再對峙。
嚴懷津倒熱茶遞給許多福,一邊說:“跟許叔叔無關,馬縣令怕政使上峰,有意迎合,許天成是爪牙,追起源頭,張政使才是主謀。”
許多福喝了口茶,火氣降降,說:“罵他我還多費口舌,你說得對,信不信張政使根本不會認,讓左令含含糊糊暗示的,口說無憑,倒打一耙說他自己這么認為的——”
“不過此事定不能就這么算了,得嚴查嚴辦,我阿爹名聲不能被這些老鼠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