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感覺自己的身后一涼。
他已經很久沒感受到這樣深重的恐懼了,劇烈的疼痛讓恐懼無限期延長,讓他幾乎以為自己度過了一輩子。
喚醒他的是洛譚震驚的表情,她似乎在他的后背上摸了一下,可是他已經感受不到了,然后,她把手掌伸到了他面前,面色慘白,嘴唇顫抖,手掌卻是刺眼的鮮紅:“都是血……”
許城被四五雙手爭先恐后地半扶起來,混亂中又有人尖叫著:“別扶他,讓他躺著,否則血流得更快!”
他的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但還是對著洛譚擠出了一個微笑來,然后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沒事。”
他在最后一刻,讓那勢如破竹的攻擊,避開了他的要害,而現在,鮮血汩汩流出的血洞,距離他的心臟僅僅咫尺之遙。
在他們的身旁,剛剛用手掌生生捅進許城背后的人形實驗體被一顆子彈擊中眉心擊斃。
這時,鬧鈴響起了,第一個十分鐘過去了。
在周遭的喧囂與腳步聲中,洛譚問了一句:“剛才,你為什么救我?”
全世界仿佛都驟然安靜了下來。
許成躺在地上,他的頭頂是明晃晃的水晶燈,背上是劇烈的傷口撕裂之痛,但在這一瞬間,刺目的光線和灼人的疼痛仿佛都遠去了,歸入了海平面那頭的迷離泡影。
許城認真地思考了一下。
他不能說那些虛無縹緲的責任感,他不能讓洛譚感到奇怪,但這難不倒他,因為,有一句更加真實的話正在呼之欲出,恰恰也是他此時此刻最想說的,于是他笑了一下:
“因為我想救你。因為我不想讓你死。”
去他媽的那些虛偽的責任和義務,真正的理由就是這么簡單!
說完后,他看向洛譚,卻見她避開了他的目光,然后站起身,就往一旁被擊斃的實驗體處走去,一邊說著:“我去看看那實驗體有什么特征。”
雖然,她的動作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意味。
許城卻笑了,因為他聽見了洛譚抱怨的心聲——
【干嘛一言不合就說肉麻的話啊。
】
……
在許城在原地接受緊急醫療的同時,洛譚仔細觀察了一圈被擊斃的實驗體,然后她竟然真的發現了什么——
【什么鬼,它的脖子上竟然還有a區xxx號這樣子的編號?那豈不是只要一個一個排查脖頸上是否有圖案就可以找到所有的實驗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