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信,葉聽梧忙拿出一株掣雷草來。
凌霜把掣雷草拿在手里,先去看草根上的泥土,又把葉片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最后下了定論:“你認錯了,這是和掣雷草十分相似的迷藍葵,掣雷草喜陽,生長在土壤松散干燥的高地,而你這棵迷藍葵根部的泥土黏重shi潤,又是在山谷附近采到的,你和我說起時我就覺得有問題。除此之外,百年掣雷草的每個葉片有三個葉尖,迷藍葵則有五個。”
她把迷藍葵靠近葉梗的兩個小到十分不起眼的葉尖指給葉聽梧看。
葉聽梧傻眼了:“怎么會這樣……”
他連忙把身上所有的掣雷草一股腦倒出來,經凌霜鑒定,全是只有觀賞價值的迷藍葵。
葉聽梧一臉無助,他為了這些漂亮的雜草,丟了為秘境準備的隨身物品,以至于淪落到餓肚子的地步,簡直是蠢死了。
“如果我是你們門派的丹道長老,辨識草藥這門課程,你就別想通過了。”
凌霜說完,看到葉聽梧不適地按壓著絞痛的胃,遞給他一個拳頭大小的果子,說道:“吃吧。”
凌霜沒有騙葉聽梧,這次進入秘境,她一粒辟谷丹都沒帶,連餓肚子這種小事都解決不了,還談什么歷練?
葉聽梧接過果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肚子里這才舒服一點。他痛定思痛,反省起來:“是我學藝不精,一看見這么多掣雷草就被沖昏了頭腦,才辨別不出真貨和贗品的,這個教訓我記住了。凌霜師姐,謝謝你的果子。”
“嗯。”凌霜淡淡點頭,轉頭離去。
第二天,葉聽梧趕路時又遇到了凌霜,兩人往同一個方向去,他立刻屁顛屁顛的跑過去,熟稔道:“凌霜師姐,你也往這邊走,不如我們同行?”
怕凌霜厭惡他,葉聽梧趕緊補上一句:“你要是想分開,隨時都可以,我不會粘著你不放的。”
凌霜不置可否,只看了葉聽梧一眼。葉聽梧立刻會意跟上。
路過一條河,凌霜抓了一條魚上來,葉聽梧見狀趕緊動手,又抓了兩條來。
凌霜一邊烤魚一邊說:“在野外打獵,沒有鹽巴的情況下,魚肉的味道是最好的。”
不管是兔肉、鹿肉還是鳥肉,肉里的血放不干凈,吃起來都會腥臭,又沒有調味遮掩,格外難以入口。魚肉就好很多,頂多是滋味平淡一些,略帶一些土腥味而已。
葉聽梧一邊點頭一邊聽講。
凌霜又說:“你抓的那只鳥八成是食腐鳥,肉質腥臭不說,吃了還會上吐下瀉。如果地面上實在沒有獵物,抓體型小一點的鳥比較保險,它們是吃草籽的。”
葉聽梧看她生起火,又學到了烤魚的手法,原來不是把魚直接沉進火里烤,而是放在火焰略上方的,難怪他的鳥肉外層烤得焦黑,里面有些還沒熟。
兩人一個教一個學,都十分認真。葉聽梧生在富商之家,從小養尊處優,拜師修仙也是順風順水,從未有過饑餓之憂,凌霜卻是逃難的災民,逃命的路上被師父撿回去的,兩個人的生存能力當然是天壤之別。
同行了兩天,凌霜覺得葉聽梧學會了一些生存技能,應該不至于餓死了,打算和他分道揚鑣。葉聽梧聽她說完遺憾道:“凌霜師姐,我現在身無長物,也沒有什么能報答你的。等你以后到賚侯山做客,我把我師尊的靈酒順出來請你喝!”
凌霜:“不必了。”
她轉頭欲走,葉聽梧突然又叫住她:“師姐,你看那邊有個鎮子,我請你去鎮上吃一頓飯怎么樣,就當報你的‘一果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