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風雖然是腿長,可在這厚重的雪地里走也有些艱難。
他緊了緊身上的大氅,被迎面而來的北風刮開。
冬天的風像刀子一樣,掠過了他冷峻的臉頰,有一點點疼。
沈凌風撲通一聲癱坐在了牧流螢的墓碑前。
那墓碑還是沈凌風親自用匕首刻出來的。
他此時冷得厲害,仰起頭灌下了一口烈酒,抬起手一點點拂過墓碑。
亡妻牧流螢五個字,不知被他拂過多少次。
沈凌風緩緩低頭靠在了墓碑上,眼角涌出一抹淚意。
他低聲道:“螢兒,你在另一個世界還好吧?”
“我每一次入夢都會夢到你,我知道你死的冤枉,我向你保證,害死你的人我一定會將她碎尸萬段。”
沈凌風低著頭,頭重重磕在了冰冷的墓碑上。
他此時已經醉得厲害。
四周的風呼嘯而過,像是那個溫柔的女子對他的低聲低語。
“相公,這是我給你縫的發帶。”
“相公,喝酒傷身,少喝點。”
“相公,有沒有想我?”
“娘爹歲數大了,你從菜場上買條魚回家,我想熬魚湯給爹娘喝……”
沈凌風突然聲音哽咽的說不出話,他的頭緊緊抵著冰冷的墓碑低聲呢喃道:“好啦,好啦,螢兒,我都知道了,別嘮叨了,我都聽見了……”
“我都聽得到……”
沈凌風泣不成聲,漸漸靠著墓碑昏睡了過去。
不久身后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李安和妹妹李云兒騎著戰馬,循著沈凌風的足跡沖上了山坡。
李云兒遠遠便瞧見趴在墓碑旁已經睡著了的沈凌風,頓時嚇了一跳。
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她的神情有多么的急切,竟是越過了自己的兄長,朝著山坡狂奔而上。
被妹妹甩在身后的李安,定定看著慌成一團的妹妹,眉頭掠過一抹憂慮。
妹妹對沈將軍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這讓他很難辦。
他知道沈將軍以后娶的妻子不是世家貴族的貴女,便是能旗鼓相當的人。
自己的妹妹,她是不能夠站在沈凌風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