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少女的矜持還是讓她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過去那幾天的小心思被人家猜了個透,看了個真切。
她以為就這樣懵懵懂懂地混過去,以后他會念著自己的好,將他心中的妻子忘掉。
可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當真是蠢得厲害,怎么能忘掉刻骨銘心愛過的一個人?讓他如何忘?
錢玥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沈凌風截斷了她的話頭,看著她道:“我已經在邊關收養了幾個孤兒,過些日子準備辦酒席過繼到沈家,掛在我和妻子牧流螢的名下,做我們的孩子。”
“我此生都不會再娶,也愿意孤獨終老,只守著一個人。”
“我實在不敢耽擱姑娘,姑娘正值二八年華,錢家也是公道人家。若是因著本將的原因讓姑娘出了什么岔子,本將此生追悔莫及。”
“這些日子西戎和大齊已經到了談判的關鍵時刻,開了春等到青黃不接的時候,西戎的騎兵必定還會南下。”
“所以過幾天我就要離開這里去西戎邊地,以后可能很少回京城了。”
“姑娘是個好人,我也斷不能毀了姑娘一生。”
“希望錢姑娘以后能遇到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姑娘一定會獲得幸福。”
錢玥一顆心硬生生被人血淋淋的挖走,疼得皺起了眉頭,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一樣。
沈凌風一口氣將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他此生都不會再娶妻,這件事情過幾天他就要過到明面上。
到時候當眾再說難免打了錢家人的臉,不如私底下將這件事情說分明,講清楚,也免得彼此難堪。
他若是迫于抹不開的情面,娶了她,才是真的害人。
錢玥踉蹌著向后退了一步。
沈凌風忙伸手去扶,被錢玥躲開。
錢玥聲音抖得厲害。
沈凌風的意思她哪里聽不明白?
便是連這些日子她對他的好,沈凌風都不愿意再接受了。
她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家,此時哪有臉面站在他的面前?
可這事又怨不得人家,也怨不得她自己。
怨誰呢?只怨那命運不公,為何在沈凌風遇到牧流螢之前,她沒有先碰到這個男人。
為什么?情這個字說不清道不明,這愛當真是個混賬玩意兒。
淚水順著錢玥的臉頰流了下來,錢玥抬起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淚。
她深吸了口氣,本來想笑出來,聲音卻顫抖得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我懂……我都懂的。”
“將軍的話我都聽進去了……我……”錢玥抬起手又抹了一把臉上的淚。
可是越抹眼淚越多,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