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殿中響起司禮太監又尖又細的聲音。她隨著眾人起身見禮,余光中三人登上高臺。
百官行跪拜禮,喬蘅與同僚只是躬身行禮,也不稱高臺上人為太上皇。
此舉傲慢,周業的目光在幾個異類間逡巡,目露不滿。
“陛下。”柔美的女聲輕喚回周業的理智。
“免禮?!?/p>
喬蘅隨眾人落座,抬頭的瞬間與高臺上的美人對視,美人頓住,頃刻間紅了眼眶。
卓君,許久不見。
喬蘅在心中默念,唇邊抿出一個清淺的弧度。
蕭卓君匆忙取出帕子按了按眼角,再抬眸,已是神色自若、儀態萬方的貴太妃了。
“諸位使臣遠道而來,舟車勞頓,實是辛苦?!币贿吥贻p的小皇帝周平開口。
喬蘅起身,“大王言重,此行為百姓安居樂業,只要不再戰亂,便是多受些形體之苦,我等也是心甘情愿的?!?/p>
喬蘅故意沒有順著小皇帝的意思,口稱大王,更是不承認南楚正統的地位。
周平面上也沒有惱怒的神色,反倒十分贊同。
眼見殿內氣氛古怪,陳啟文起身打圓場,瞇著他那雙狐貍眼,叫人將贈禮抬上來。
話事的中心從喬蘅移到陳啟文身上,他左右逢源,說話滴水不漏,場面上倒也和諧。
哦,倒是有人暗諷他們大周無人,議和的大任竟是由女人擔當。
陳啟文皮笑肉不笑,話中說他們見識淺薄,順帶恭維了長主和喬蘅一把。倒是叫這人又賣了個人情來,喬蘅暗想。
周業以身體不適為由,半途離席,卓君只能跟著。
酒過三巡,喬蘅冷眼看著何房以不勝酒力為由離席,她冷哼一聲,對此并不在意。
瞧那個老頭嚇得,她又不打算要他的命。
陳啟文應酬的時候,喬蘅也大致看了一圈南楚的官員,除了丁元良和何房兩個老頭,竟然都是些新面孔。
看來這十年周業沒少打壓異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