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請”出了會議室。門在身后關上的瞬間,隔絕了里面令人窒息的低氣壓,但隔絕不了我內心的恐懼和混亂。
完了…徹底完了…實習期還沒過,就捅了這么大簍子!
別說轉正,不被開除就燒高香了!還要連累整個長城石油的形象?德國人說的“其他意圖”…天啊!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走廊里,腦子里亂成一團漿糊。
圖紙…圖紙到底去哪兒了?我明明親手交出去的!難道……難道是施密特先生自己弄錯了?不可能啊!還是…被人調包了?
在會議室里?誰干的?怎么辦?
不行!不能就這么認了!這黑鍋背不起!我猛地轉身,沖向技術交流樓的后勤準備室。
剛才分發文件袋、取文件夾都在那里!
準備室里空無一人,一片狼藉。
會議中途補充的茶水點心托盤還沒收拾,文件袋散落得到處都是。我瘋了一樣翻找,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桌子底下,柜子后面,垃圾桶旁……沒有!那個裝圖紙的黑色文件夾,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絕望像藤蔓一樣纏緊心臟。
怎么辦?拿什么交代?難道真要背上“泄密”或者“嚴重失職”的罪名?
就在這時,準備室的門被推開了。我嚇得一哆嗦,以為是李主任派人來抓我。
回頭一看,竟然是陳師傅!他穿著藍色工裝,手里還拎著個工具箱,看樣子剛從車間過來。
“丫頭?你在這慌慌張張找什么呢?”
陳師傅看著我的慘白臉色和通紅的眼眶,眉頭也皺了起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出啥事了?”
看到熟悉的人,我的委屈和恐懼一下子涌了上來,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陳師傅…圖紙…德國人的圖紙…被我弄丟了!就在會議室里!他們…他們懷疑我們故意搞鬼!”我把事情語無倫次地說了一遍。
陳師傅聽完,臉色也沉了下來,但比我預想的要鎮定得多。
他沒有責備我,而是走到窗邊,仔細看了看會議室的方向,又掃視了一圈凌亂的準備室。
“親手交給他的?你確定?”他問,聲音很低。
“千真萬確!我遞給他,他接過去放在桌上了!”我急得快跳腳。
“放桌上后,到發現圖紙不對,中間有人靠近過施密特的位置嗎?”陳師傅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我努力回憶那混亂的一個小時。
“好像…沒有?會議中間只有翻譯和雙方的主談人員走動過…沒見別人靠近過他座位啊…茶水也是我們統一從后面添的,沒到主位那邊…”
“那就怪了…”陳師傅摸著下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