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璽梅顧不得再追問他為什么藏在自己艙里,趕緊把人從衣柜后頭扶出來,讓他坐在凳子上。她跟伙計要來紗布和熱水,然后解開之前包扎的布條,拆到最后,有些地方血痂已經將皮肉和紗布粘連,一扯就會連皮帶肉,看著就疼。
“你忍著點兒,會有點疼。”
男人沒說話,鄔璽梅用手指按在那些結痂的皮肉上,一點點撕下原來的布條,整個過程,她屏息凝神,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布條從他身體上撕下。男人全程沒有出聲,像沒有知覺一般。可額頭上已滲出無數汗珠,順著鬢角一滴滴淌落在地。
這時,鄔璽梅發現,他的血并不是舊傷崩裂,而是又添了新傷,看著像是箭傷。
他到底是什么人?
武功那么高,竟還會被更多高手追殺?
她沒敢隨便打聽,只默默拿出金創藥,撒在他傷口上,然后換了干凈的紗布重新包扎。
之前給他包扎,他是昏迷狀態中,怎么鼓搗都沒事。但他現在分明是清醒的,要包扎就不免有環抱的動作,感覺不太妥當。
她想了想,對男人道:“你能不能雙手叉腰,把胳膊抬起來,我好幫你包扎。”
男人沒說話,只無力的抬起手臂,雙手撐在腰間。
待他擺好姿勢,鄔璽梅扯著紗布圍著他轉圈往傷口上纏繞紗布。
男人半垂雙目,就看著她在眼前一次次來回轉圈,姿態活像個拉磨的驢,有些好笑。
為了能盡快止血,她包了很多圈,把紗布全都用完了。
總算包好了,鄔璽梅累得直喘,坐在凳子上輕拭額上淌下的汗。
她倒了兩杯水,一杯推給男人,一杯自己飲下。
喘了口氣,鄔璽梅試探道:“看在我幫你包扎的份兒上,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要跟著我?”
男人沒說話,就面無神色的看著她。
鄔璽梅再次試探,“你不是為了那懸賞吧?”
男人仍不答,就直勾勾看著她,說不上來是什么情緒。
鄔璽梅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垂了垂眼睛,就是這一眼,她無意間掃過男人的右臂,竟在他上臂內側發現了那個環劍刺青。
鄔璽梅登時驚住。
他是封天會的人???
男人正是疾風。
他奉命前往梅陵追殺穆云川,半道卻被一群封天會的人圍攻,繼而在山洞里遇到了鄔璽梅。當他在迷糊中看見她的樣子時,以為是自己死前看到了鬼,但后來發現不是。他想著她不是已經死在北江鎮了,如何又出現在山洞?。
之后他聽說有人重金懸賞要活捉從總兵府出走的那小侍從,這才知道原來他是中了她假死的計。他本欲殺她,但發現這個雖與逐月長相酷似的女人,竟半點功夫都不會,心中開始產生懷疑,于是便一路尾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