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瞬間安靜下來。
張氏哭道:“老爺,這可怎么辦?趕緊想辦法走走門路,好歹把小孫子給弄回來呀。”
旁邊兒媳婦也跟著哭,“是啊,我的兒,他才多大呀。嗚嗚嗚……”
左豐咬牙道:“這事兒,肯定與那不孝子有關!”
張氏愣了愣,“你是說,宗宣?這事兒跟宗宣有關?”
“這怎么可能呢?他哪有那本事能調動官府的兵來抓人呀?”
“你忘了他上回來時候說的那話了?”頓了頓,左豐目光犀利的看向張氏,“那個什么龍涎香,你究竟拿沒拿?”
一句話,張氏放聲大哭,“怎么連你也懷疑我?我冤啊……”
哭鬧一場,左豐尋思不能真讓官兵把一家男丁都帶走,只得將之前從左宗宣身上搜刮來的東西,什么房契,地契,田契,還有些金銀寶物,裝了一車,趕在午時前送到了左宗宣家里。
左宗宣看著手上失而復得的東西,得意的勾了勾唇,爭了半輩子的錢財,竟不想,終究還是權利比一切財富來的更有力。
左豐彎著腰,豁出老臉哀求道:“宗宣,是爹娘錯了,這些東西都還給你,你想想辦法,跟上頭人說說,再怎么樣先把你侄兒給放回來吧,他才十一歲,去軍營里只有死路一條啊。”
“侄兒?”左宗宣撩袍往座位上一坐,扯唇道:“我不是與你們家早就沒關系了嗎?上回你那兩個兒子還把我打了一頓,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我的,又憑什么指望我,拿我的東西幫你們托關系呢?”
張氏哭道:“兒啊,你可不能如此無情啊,那畢竟是你的兄長,血濃于水,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之前他們那般說話是他們不對,他們也是一時為了娘,覺得你冤枉了娘,才沒忍住跟你動手。可哪家兄弟之間沒打過架的呀?”
“冤枉?到這時候了還不肯說實話。我上回就跟你們說過,那白色龍涎香的主人是你們惹不起的。你們就是不聽不信,你們把那東西早點還回來,或許我還能舔著臉替你們倆求求情,保你們安度晚年,但若還攥著那東西不放,我可就無能為力了。”
張氏急道:“兒啊,娘真沒騙你,那天去你家里,我真是想看看垚兒,是連根草都沒從你那拿過。”
“是啊,你娘就算再怎么貪心,如今你兄長和侄兒皆被帶走,若真是她拿的,她一定不會再隱瞞啦。”
左宗宣對自己這生母還是了解的,她貪財貪小便宜,攛掇他與左宗寶爭財產,這一切皆是為了她那兩個兒子,若沒有那兩個兒子,她怕是活著的意義都沒有,還留著那龍涎香做什么?
他攏起雙眼,疑惑道:“你當真沒拿?”
“天地可見,娘要是真的拿了,就不得好死。”張氏指天發誓。
左宗宣將信將疑,若不是她偷了去,那龍涎香又去了哪里?
咝!
他忽然想起,左家最近不再尋龍涎香了,說是那解毒的藥已經用其他東西替代了。
藥方哪有那么容易替代的,再想那鄔氏身手那么厲害,想從他家里偷個東西不是易如反掌嗎?
想到這兒,他再次找到董承澤,將自己的懷疑跟他說了。
董承澤狐疑道:“有人進出你家里,你竟絲毫沒有察覺?”
“小閣老有所不知,那左宗寶的娘子,鄔氏,可是個高手,曾經連一眾封天會的殺手都打不過她,若是她想去哪兒偷個東西,并非難事。”
董承澤躬著身子咳了幾聲,虛喘道:“尋常婦人,竟有這等本事?連封天會的殺手都打不過?”
“這事兒說來蹊蹺。原本左家給左宗寶找的是個小戶之女,聽說是溫婉賢淑,性子極好,沒想到娶進門卻大相徑庭。要不是她,我與左家還鬧不到如此境地呢。所以我懷疑她根本不是鄔家之女。前陣子,我還差點兒把鄔家人接來梅陵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