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域不管他,又倒了一杯俯身送上。
眾官員見狀噤若寒蟬,連氣都不敢喘。心道:這哪里是受了傷的人,這分明就是頭蠻牛啊。喝醉了又在這兒撒瘋。
黃熙起身相勸,“這人已經醉了,鎮臺就別再為難武大人了。”
羅域挺身直面在座眾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羅域最不喜出爾反爾之人。再說……”說著,他朝戲臺上掃了眼,冷嘲道:“今日這宴,不就是以酒為題嗎?既然如此,就當喝個痛快。”
說罷,他再次俯身,捏著武懷安的腮幫子,硬將酒給他灌了下去。待酒下肚,武懷安整個人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此舉可將在座眾官員嚇壞了,不想他竟敢當眾這般行事。唱戲的驚住,哪兒還唱得下去,紛紛退了場。
黃熙更沒想到,他竟明目張膽的欺辱朝廷命官,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失了方寸。他手里捏著酒杯不住顫抖,不知是該不該摔,所有人都屏息看著他手里的杯。
羅域這時側目,掃過他顫抖的手,嘴唇輕輕一扯,挺腰走到他面前,一把攥住他的手。這力道,黃熙此刻就是想摔杯,都動彈不得了。
羅域就這么捏著他的手指,稍一用力,那酒杯竟隔著黃熙的手指捏碎了,鮮血登時溢出,順著黃熙的指縫淌下。
眾人皆驚,一個個比羅域的臉色看著還要蒼白。
羅域拿著海碗的酒杯原地轉了一圈,環顧眾人,朗聲道:“我羅域的兵權不是靠誰給的,而是我羅家軍拿命奔來的。這里頭有我父兄,和羅家歷代先祖的血肉。一杯酒要換我的命?縱是我答應,我羅家軍也不答應。”
他輕扯唇角,“今日這臺上的戲,不適飲酒,羅某就不奉陪了。”
說罷,他想叫鄔璽梅走,但看過去時,她已經滿面燒紅,垂著一雙醉眼站那搖晃,看著隨時都能倒下去。
沒辦法,他回到座位后,隨手將那海碗丟下,稍稍屈身,扛起她從席間穿過。在將出廳門時,他停步回頭,“我再提醒諸位一句,三日內若再見不到各家的捐銀,就準備舉家去護城營搬石頭吧。”
說完他扛著人走了。
直到他消失在眾人視線,各官員才長長舒了口氣。
在座中有那脾氣烈的,當時怒罵,“豈有此理,這個羅域,他敢當眾羞辱朝廷命官,他也太大膽啦!黃大人,咱們不是都說了,要摔杯為號,要當場給他拿下嗎?您怎么不摔杯呀?”
黃熙這氣,心說我摔得了嗎?沒看我手都快被他給捏碎了嗎?
這時,有門人忽然闖入來報,“大人,不好啦,埋伏在院子里的府兵,都,都都都,都死啦。”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