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窗外看著這一幕,狠狠翻了個白眼。
我從小把他拉扯大,也沒見他給我蓋過一回被子。
“這鄔氏也不知給這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湯!”老太太氣得跟于嬤嬤抱怨。
左宗寶出來關(guān)上房門,帶著怒氣到老太太面前,“祖母,你不在床上躺上,這時候跑我院子來做什么呀?”
老太太氣得拿拐杖一個勁兒的杵地,發(fā)出“篤篤篤”的聲音。“男兒膝下有黃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父母長輩,怎么可以跪女人呢?”
左宗寶茫然,“我沒有跪呀。”
“你方才沒有跪在踏凳上嗎?”
“哎呀,我,那是我們閨閣里的事……”
“那也不成!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我們左家的家規(guī)就是。男人是天,是一家之主,在哪兒也得頂天立地的做人。”
左宗寶愣了瞬,“祖母,要一直站著,那怎么傳宗接代呀?您不是今日還急著要抱重孫子嗎?”
“就您剛才一攪合,一個重孫子又沒了。”
老太太被他氣個半死,鄔璽玥在里邊差點兒沒笑出聲。
這呆子氣他祖母還是有一套的。
左宗宣聽說鄔氏因為跟左宗寶吵了一架回了鄰江娘家,還以為這來歷不明的女人是跑路了,沒想到,左宗寶親自去了又把人哄回來了,這讓他大為詫異。
“這么看來,鄔氏還真是鄔家的女兒,不是冒充的呀?”
身邊富貴道:“左宗寶都已經(jīng)去過鄔家,還小住了一日,看來是不會有假。”
“罷了,管他是真是假,反正過陣子,左家就成了董家的了。”左宗宣翹著二郎腿,嘴角一抽一抽的冷笑,“呵,你說這可不可笑,我處心積慮了近二十年,也沒能拿到左家多少東西,人家勾勾手指,就能拿走他們七成資產(chǎn)。要不說,還得是當(dāng)官兒呢。錢財在權(quán)利面前真是一文不值。”
富貴迎合道:“可不嘛,不然那些泥腿子干什么寧可全家吃糠咽菜也要供出個讀書做官的呢。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誒,爺,聽說陳知府很快就要告老還鄉(xiāng)啦,您要不跟小閣老說說,跟他討了這個知府來做做,那不比跟左家那敗家子爭個你死我活的強嗎?”
左宗宣聞言眼前一亮,“誒?我怎么沒想到呢。是啊,以我與小閣老如今的交情,討個知府來做做,應(yīng)該不難。待我成了這梅陵知府,我倒想看看左家那一老一小,是個什么嘴臉?”
“哈哈哈……”
當(dāng)天晚上,左宗宣從董承澤床榻上下來,穿著里衣出外間取了參湯回來,屈膝跪在踏凳上,滿臉諂媚道:“參湯尚溫,小閣老喝一口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