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域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向上掰,在四目相對時,他眼神越發炙熱,“想我什么了?”
二人之間曖昧的氣息逐漸濃重,在即將控制不住時,鄔璽梅的眼神忽然間變了,變得冰冷,她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他曾送她的那把匕首。寒光閃過他雙目,她冷然道:“想你去死!”
話音剛落,那匕首已深深扎進他的心臟。
“呃!”傷口一陣劇烈的疼痛,羅域大汗淋漓,從噩夢中驚起。
他捂著傷處大口的喘息,此時,一絲冰涼順著眼角滑落,直滴在他手背上。
自他有記憶以來,他已經很少見到自己的眼淚了,若非痛到極致,怎么可能落淚。
自從幾位兄長戰死沙場后,羅域小小年紀就背負了無數人的厚望。百姓仰仗他得以安居樂業,朝廷倚靠他抵御外敵,羅家軍上下更是將命都托付給他,私下里奉他為君王,就連父親對待他也好像是為兄長報仇的工具,除了嚴厲少有別的。
他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習慣了受人尊敬,被人依靠,人生軌跡按部就班,朝著所有人所希望的那樣,向前發展。對此他習以為常,覺得這就是天命所歸,就是宿命。直到鄔璽梅的出現,他才第一次感覺自己像個人,普普通通的,有七情六欲的人,也有私心,有欲望。
他漸漸平復了傷痛,抹去手背上的眼淚。
回憶夢里最后的一幕,即便她的刀已經扎進自己的xiong膛,他頃刻間的感觸不是想防御,不是想殺了她,竟然是覺得能死在她手里,或許是對他的一種解脫。
這一刻,他明白了,他早已離不開她。無論她是什么身份,無論她是不是來要自己的命,他都離不開她。
既然離不開,那也無需再逃避,自己的人生已無其他選擇,何不在有生之年也自私一回,徹底將她拉進他的人生,是生是死,皆在一起……
“哎呀,總兵醒啦?!”
帳簾打開,韓庭入內,看到蘇醒過來的羅域大喜,激動的眼眶泛紅。
隨后軍醫跟入,二人來到榻前,給他檢查傷口。
一番檢查后,軍醫喜道:“如此嚴重的傷,換了旁人怕是月也難好轉,總兵卻只數日就已然好了大半。只要再臥床休養一段時日,即可痊愈?!?/p>
韓庭聞言著實松了口氣,“這我可算是放心了。”
羅域自嘲道:“你們不是總說我是天命所歸嗎?既是天命所歸,又怎么可能輕易死了呢?”
二人含笑點頭。
“我這便將喜訊告之軍中,好讓大家伙兒都安心?!表n庭說著出去傳話去了。
軍醫留下來給他換藥包扎,“總兵這傷雖是明顯好轉,但仍需謹慎,這些日子盡量少下地多臥床,謹防傷口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