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奏章送到羅域手上,他掃過其內容后,隨手將之扔入火盆燒了。
影子道:“此次北江鎮參與彈劾大人者,是否誅殺?”
羅域垂著半張眼皮,淡然道:“螻蟻而已,不必急于對付,先留著。起勢時,我要用他們來祭旗。”
“是。”
一夜忙碌后,他回到房里,看著床榻上仍不省人事的鄔璽梅,困倦的眼里又多了些憂思。
“大人,藥浴已經備好了。”門外,福伯的聲音傳來。
“知道了。”
羅域應了一聲,緩緩掀開鄔璽梅的被子,將她的衣物退去,抱她進入暖閣,放入浴桶中。然后拿起旁邊的帕子替她擦拭身體。
這么久以來,他日日如此,每次為她藥浴時,皆是對其自制力的一次考驗。
他緩緩吐出口氣,對著毫無知覺的鄔璽梅自語,“已近兩個月了,你還要躺到什么時候?”
羅域這兩個月來,消瘦了許多,幾乎脫了相,但他仍是每日不論多忙,縱是不眠不休,也要親自照料,只為保住她女兒身的秘密。他還期待著,能有一日,由她親口告訴他真相。
待擦拭過她身體后,他解開她的頭發,青絲如瀑垂落在浴桶外,他拿了梳子為她梳理。
“大人,門外來了位郎中,說是想為小喜看診。”這時,福伯隔著門報事。
自從各處張榜遍請天下名醫以來,有不少人前來看診,但沒有一個在瞧過之后,能給醫治的。這也多少讓羅域對這些不請自來的郎中不再報太大的希望。
他淡淡的道:“請他在廳中稍候,待藥浴后再請人進來看診。”
“是。”
梳理過后,她的頭發如綢緞般絲滑,他手卷著她的發絲放到鼻子下,淺淺嗅著她的味道,眼簾微垂,似睡非睡。
“大人,時辰到了。”
直待福伯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才恍如夢醒般睜開眼睛。他伸手到水里試了試水溫,還是溫熱的。
他起身舒展身體,然后將鄔璽梅從水中撈出擦干了身體重新抱回到床上,再將干凈衣物給她換上。
做好這些后,他朝門外吩咐,“請郎中來吧。”
“是。”
不大的功夫,福伯領了個須發皆白,但面色看著紅潤有光的郎中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