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間,衛爻的渾噩與困倦消散地一干二凈。
他像是突然跌進了冰冷的河中,心卻沉墮得像是注滿了熱鉛。
過度的緊繃,使得他的脖頸泛著藥物過敏般的癢感。
是因為他嗎?
還是根本不是因為他。
哪一個原因都無法讓他接受。
一向沉默寡言的衛爻為了知道女孩去了哪一個國家,甚至主動詢問了他以為和她關系有些親近的橘發男生。
橘發男生本就因為女孩的離開而心煩,而且她昨天才為了衛爻叱責了他一番,更讓他把全部的過錯怪在衛爻身上。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女孩去了哪個國家哪個城市,但他還是裝出了和女孩很熟的樣子。
他皺了皺眉,沉默地往后仰了仰,嘴角噙著一抹讓人看起來很不爽的故作高深的笑。
“抱歉,公主不準我把她去了哪里告訴不熟的同學?!?/p>
氣氛凝滯了一瞬,衛爻蜷起的指尖緊了緊,得知女孩離開之后就微蹙的眉宇更緊了一分。
他略微斂了斂眼鋒,轉過身準備離開,就聽到身后橘發男生帶著笑意說道,“你不會是喜歡公主吧,嘖,怎么說呢,你和她就像是兩條交叉線,只是短暫地在高中相遇,之后必將漸行漸遠,有時候認清自己才不會失望。女生嘛,也只有在學生時期對學習成績好的男生有濾鏡,等過了這段時間,就會明白學習成績有點用,但也不算什么。而且,你的家庭背景公主她”
橘發男生并沒有把話說完,但是他知道像整個青春期都為了溫飽而掙扎的衛爻有足夠的敏感和自卑心,能夠懂他的意思。
衛爻蜷起的手倏地收緊,掌心的血滲進了指甲縫隙,透著極為漂亮的粉色。
他立在原地頓了一下,深不見底的漆眸壓抑著隱隱的戾氣,心臟有一瞬之間好似透不過氣。
下午放學后,衛爻并沒有去送外賣,而是回到家,統計他如今擁有的所有資產,包括銀行存款、期貨、股票。
為了活著,只要是能夠掙錢的法子衛爻都會做,掙到的錢一部分存起來,一部分投資,很少一部分花在自己的身上。
經過統計,他竟然有了千萬級別的資產,當然送外賣、做服務員并不能賺到那么多的錢,他的錢大部分來自于投資收入。
可即使他擁有的錢已經能夠衣食無憂了,爻并對自己依舊很吝嗇,在食堂吃飯,點最便宜的飯菜,買打折的速溶咖啡,幾乎要把自己的時間掰碎用來掙錢。
了解清楚自己的資產水平后,衛爻又查詢了各國的簽證,確定了以他的條件,不出意外,所有國家的簽證他都能夠申請到之后,衛爻被一雙布滿了青筋的大手死死勒緊而幾乎停止跳動的心臟才得以緩和。
如果女孩不回來了,他想去找她。
他會去找她。
如果她還在厭惡他也沒關系,他可以偷偷跟在她的身后。
一年后。
斜斜的雨水,陰郁地飄落。
這是一個一年到頭都有著沒完沒了的雨季的國家,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撐傘,因為即使撐了傘,也并不能阻擋那裹滿了肌膚的黏膩shi冷的感受。
景箏與幾個女同學一起從火鍋店出來,又抬腳邁進了對面的新開的奶茶店,過了一會兒,幾個女生一人捧著一杯奶茶走出了奶茶店。
她們一邊抱怨奶茶的昂貴,一邊夸贊奶茶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