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夢就像是一種提醒,衛爻從浴室里醒來,推開窗戶,得以掙扎著呼吸到一點點冰涼的空氣。
他告訴自己,明天一定要繼續忍耐著,讓女孩看不透他,這樣她才會不對他失去興趣。
可是少年人的喜歡就是一場雨,斜斜的一場細雨,一場雨過后,土地的顏色只是稍稍深了一些,看似平靜,實則瘋狂。
雨后,無盡的欲望像是春筍冒出頭來。
可當女孩說他們算不算朋友時,他還是差點氣笑了。
他還太年輕,無法掩飾好自己真正的情緒,也沒學會循序漸進。
他只知道他絕不甘心做朋友。
天性冷漠但偏執的少年想要的是其他人都無法踏足的最深切的關系。
說出來他就后悔了,因為他把女孩氣走了,她可能再也不會理他了。
他們之間搖搖欲墜的聯系是她主動建立的。
如果她主動結束聯系,那么他要如何做才好?
他也不知道。
或許跟蹤著的人會從她變成他。
那樣也挺好,他本來就擅長做一個偷窺美好的可憐蟲。
這兩天的幸福就當他偷來的吧。
像他這種人,就算祈愿得到了回應,那也只會是寄居在高堂佛像里的邪神。
第二天,直到結束了在咖啡店的工作,門口也沒有出現那個熟悉的身影。
今天是個難得的陰雨天,車燈隨著離咖啡廳距離的不同而閃著明明暗暗的光。
衛爻關上玻璃門后,又站在原地往遠處看了一會兒,他眼睛的形狀很好看,可是眸色卻如深秋的潭水,深沉漆黑,讓人難以察覺其中的情緒。
只有靠得很近很近時,才能透過他瞳眸消失的高光,察覺到他有些低落的情緒。
確定不會有人來了,衛爻才從臺階上走下來。
到了學校,校園空蕩蕩的,稀稀拉拉幾個人,教室的燈還沒有打開。
他坐下后,脫掉沾染了細雨的校服外套。
拉上窗簾,繼續睡覺了。
可他睡得并不安穩,每隔一二十分鐘就會醒來一次,抬頭看一眼第三排中央的位置。
確定沒有人之后繼續將臉埋在臂彎里。
直到早自習結束了,第三排的那個位置還是空缺的。
衛爻顫了顫睫,感到了愈加濃重的不安。
這時,班主任走進來了,他說道,“景箏同學父母的業務重心轉到歐洲了,景箏同學也跟著她的父母一起出國了。所以很遺憾,接下來的最后一年高中生活,景箏同學就不能和你們一起經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