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刀遲疑。
眼前女子確實是少見的美貌,身段也很玲瓏,若太子不知她品性,真有可能被其蠱惑。他向太子稟明此女過往劣跡時,太子也十分憤怒。
兩人該不會有點什么?
正在躊躇之際,忽聽寢房門口傳來一聲冷洌的怒叱:“讓她滾進來!”
霍刀打個激靈??磥碚嬗悬c什么,太子為人沉穩,鮮少失態。
“虞大小姐請進。”
他態度比之前好上一些。
虞緋從容不迫地進房,關上門,卻不見禮,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
景蒼惱怒地睨著她。
“你不是說讓我滾進來。”虞緋眨眨眼,乖巧地道,雙手抱膝,似真想滾。
景蒼簡直要被她的厚顏無恥氣笑:“你這會兒聽得懂人話了,剛剛做的是人事嗎?”
明明是她屢次戲弄輕薄他,她反而倒打一耙,污蔑他是損人利己的小人。
“哥哥,我不這樣說,你會見我嗎?”虞緋說滾只是做做樣子,起身攤手,無辜地道,“我也沒說錯,我們本來就親了抱了,你還碰了我的……”
“住嘴!”景蒼喝止,審視她半晌,篤定道,“你那晚沒喝醉?!?/p>
“不不不,我喝醉了?!庇菥p頭搖得像波浪鼓,“醒后想起來點片段而已,又聽丁香說,你怒氣沖沖從我房里出去,好像被我占了……”
覷著景蒼比外面夜色還黑的臉色,她咽下“便宜”二字,指了指身后,“我今晚特地來‘負荊請罪’?!?/p>
景蒼瞟了一眼。她背上披著一襲碧綠披風,正好和身前的嫣粉長裙相得益彰,滿頭黑發毫無釵飾隨意流瀉,在明燈映襯下,整個人像一朵俏生綻放的芙蓉。
木芙蓉一日三變色,早白午粉晚紫,她和這花一樣善變,而且更加虛偽。
他一點不想知道她又裝神弄鬼什么,啜了口茶,冷聲道:“人在民間走,難免碰上只不懂事的貓狗,被咬了一口,沒什么稀奇的。”重重落下茶盞,“虞姑娘請回?!?/p>
恢復身份后,他架子擺起來了,言語間陰陽和她親密,只當被chusheng咬了一口。虞緋聽完,恨不得往他冷傲的臉上呼一巴掌。
她吁了口氣,自我疏導。景蒼肯定得知原主劣行,心里十分羞惱,她今日是來洗白挽尊,而不是給他的怒氣火上澆油。
虞緋睜大眼睛,作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偷偷掐緊手心,眼淚撲簌落下,怨懟地道:“哥哥,你是不是聽信外面什么讒言,對我有什么彌天誤會?”
景蒼瞧她這副比竇娥還冤的姿態,“撲哧”一聲笑了,卻是嗤笑:“虞姑娘,‘豪擲千金小倌館,當街調戲良家男’,你的美名蜀郡人盡皆知,我怕想誤會你是被冤的都難?!?/p>
他瞥她,如視草芥蟲蟻,“還有,別叫我哥哥,士農工商,尊卑有如天塹。”
言外之意,她不配。
虞緋看他明晃晃憎惡她的態度,心想光耍嘴皮子不行,必須拿出點實證。
她向他走近,執拗地道:“哥哥,我是被冤枉的,我身子還清白……”
景蒼見她愈近,怕她如醉酒那晚不管不顧對他再行不軌之事,一拍案幾,“你愛怎樣便怎樣,與我無關?!?/p>
“請回!”
虞緋像聽不到他趕客,身子前傾,一下撲跪到他腳邊,抬起一側光溜的胳膊,惶急辯道:“哥哥我真是清白的,上個月剛及笄,還有守宮砂……”她指著左臂上一粒紅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