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跟上他們。”
寧準(zhǔn)邁開腳步,邊往前走邊道,“我剛才轉(zhuǎn)身來要杰克遜的時候,伍德還在你身后,我沒有察覺到他消失的過程。但我覺得這不是幻覺,問題應(yīng)該出在這條過道身上,或者,是在我們身上。”
費雯麗和卡蘿夫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五六米了,黎漸川跟寧準(zhǔn)快步追上去,墜在兩人身后兩米距離,不遠(yuǎn)不近跟著。
“昨晚的換頭游戲,今晚的夜宵時間,應(yīng)該都是一類東西。”
整條過道只剩下他們五個,而他和寧準(zhǔn)對另外兩名玩家的身份多少也有點猜測,所以黎漸川開口也少了很多顧忌,“按照昨晚的程度,今晚也不會太過簡單。小心點。”
“哥哥保護我。”
寧準(zhǔn)半個肩膀貼過來,側(cè)臉蹭了下黎漸川下巴上的胡茬。
黎漸川扶了下寧準(zhǔn)的后腰,把寧準(zhǔn)這一身不分時間地點的撩騷勁兒往回按,低聲訓(xùn)他:“老實點兒。獨生子女一個,沒你這么浪的弟弟。”
不過不管黎漸川認(rèn)不認(rèn),都不可能甩了他的情弟弟偷偷跑路。
兩人保持著警惕前進,仔細(xì)地觀察著過道。
咣咣的剁刀聲貫穿過道的空氣,依然響在不可見的前方,似乎并沒有與他們縮短哪怕一點的距離。
腳步前行,過道內(nèi)的景象卻一直是一成不變的。
除了前后彌漫的黑暗,就是一排排房門,一排排車窗,看得久了,讓人如置身迷宮一般,目眩神迷。
黎漸川下意識地用步伐測量著腳下的路程,但正如他一開始猜測的那樣,無論走多久,走出多遠(yuǎn),過道仍然沒有盡頭。就仿佛荒村傳說里的鬼打墻,他們被困在了一個圓里,只能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得出路。
不過黎漸川知道,他們并不是在原地兜圈子。
他在車廂壁上留的記號沒在視野范圍內(nèi)出現(xiàn)第二遍,他敏銳的方向感也能讓他判斷出,自己一直在沿著一個方向前進,沒有被誤導(dǎo)過思維。
中間黎漸川還試圖同前頭的費雯麗和卡蘿夫人搭話。
但面對黎漸川的聲音,兩個人都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一樣,低著頭緊緊靠著,只管向前走。
寧準(zhǔn)在前進的過程中推開了幾扇旁邊的包廂門。
這些二等車廂的房間與他們之前看到的沒有任何不同,長長一條的狹窄空間,只放著一張床,逼仄簡陋。每一扇包廂門后,都別無二致。
黎漸川很清楚,如果真的一直這樣漫無止境地走下去,就算是體力強悍非人如他,也一樣會累死。
被費雯麗挽著的卡蘿夫人身材有些笨重,走出大概五萬步的時候已經(jīng)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她每挪動一下腳步,就會發(fā)出鞋底刮擦地板的沉悶響聲。整條過道內(nèi)除了那道不斷鼓噪著耳膜的剁刀聲,就只有卡蘿夫人的喘息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重。
“太累了,費雯麗小姐。”
死一般氣氛壓抑的過道內(nèi),卡蘿夫人顫抖的聲音打破了寂靜:“我想、我想我需要休息一會兒……”
她累得有些喘不上氣,身體晃了晃,搖搖欲墜。
費雯麗的呼吸也很急促。
但她堅持道:“卡蘿夫人,還要往前面走。今晚的路有點遠(yuǎn)。如果我們遲到,那將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哦……好吧,費雯麗小姐。”
卡蘿夫人的語氣有些失望。
她無法勸服費雯麗,只好努力打起精神來,被費雯麗半扶半拖著繼續(xù)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