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衫男子大驚失色,頗有些惶然無措地瞪大了眼睛:“剛才有叫聲傳來,就是、就是因著這個?好端端的,才安定幾日,怎么就又出了命案?莫非真像劉大師所說,這朋來鎮風水有問題?”
劉大師,風水?
黎漸川一邊把長衫男子的驚語暗暗記下,一邊控制力道抬腳輕踢了下面前緊閉的房門,朝長衫男子道:“這位先生,您看見了,我剛來五樓,這扇房門是從內上了栓的。”
長衫男子不明所以地推了推眼鏡,看著那扇房門受力向內顫了顫,發出吱吱的輕響,明顯是鎖住的,于是點了下頭:“確、確是如此。”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黎漸川頷首道:“失禮了。”
話音落,右腿就已迫不及待地抬起,如疾風襲落葉般霍然彈出,砰的一聲踹在了結實的木門上。
門栓彈飛,門板應聲而裂,像是被一塊巨石砸來,房門瞬間破敗洞開,房內一切一覽無遺。
“樓上什么響動?”
“又出事了?”
窗口飄來街上模糊的叫聲。
黎漸川掃視房內,從一片干凈的地板上小心走過,從窗子往下望了眼,揚聲道:“寧先生,房門從內上了栓,我一時情急,便踹開了。”
寧永壽怔怔仰頭望著他,嘴巴張了張,一時沒吐出字來,,像是根本沒想到他會一眨眼就突然出現在窗口,還是踹門進的。
鎮子上的居民起得大多很早,街上已漸漸聚集過來一些人,幸得寧永壽攔著,加之血水蔓延恐怖,沒有貿然去靠近的。
黎漸川沒理會下頭的議論好奇,趁著其他人進來前,迅速對這處房間進行第一手的檢查。
長衫男子許是被黎漸川這柔弱外表之下掩藏的兇猛給駭住了,滿臉僵硬震撼地站在走廊上,望著屋里,躊躇不敢進來。
如此正好,除去被踹壞的房門,房間內再無被破壞之處。
黎漸川把房門收攏到一邊,重點看了看門栓,和他自己房間的門栓一樣,兩邊釘扣在門板上,中間掛著一道鐵棍插銷,可以來回撥動,簡易普通,只需一條鐵絲或兩根細細的筷子,就能從外面伸進門縫把門栓帶上。
這密室的制造實在是簡單。
房門之外,這間屋子擺設也談不上復雜,一水兒的紅木家具,少見西洋玩意兒,外間是一套八仙桌和圓凳,外加書架與擺著一些金銀玉器的博古架,內間是臥房與書桌,書桌不臨窗,床卻離窗子極近。
床上缺了床單,四面垂掛的紗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被扯得七零八落,一半仍被鐵制掛鉤勾在床頂,一半則迤邐在地,似是沾了昨夜窗口飄進來的雨水,有些潮shi。
學智摔下去的窗子就是緊挨著床的這一扇。
大概之前只是半掩,沒有將窗關嚴,窗框四周都或多或少染上些shi漉漉的潮意,窗臺角落更是遺留了一塊較周邊更為深色的水痕,只是這水痕有些奇怪,像是一個不規則的圓被頗為整齊地截去了另一半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