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漸川道:“這也是我之前疑惑的,但在成功激活這股力量之后,我的困惑就迎刃而解了。”
“我看到了這股力量出現在我體內的由來。”
“它來自我的第六次輪回。”
寧準對這個說法并不奇怪。
他沒有被封記憶,也就是說,黎漸川的前七次輪回,以及現在正在于這七次輪回剪切拼成的線段上跳躍的第八次輪回,他都一清二楚。除去輪回之主,他才是對歡喜溝的輪回重置最為清楚的人。
黎漸川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說到這里,便簡單提了下珠子的記錄,和他自己對目前為止這八次輪回的分析。
寧準微微點頭,為他補充了一些細節。
“其它的,你都只是間接了解的,唯有第六次輪回的記憶,在你激活體內時間之力時恢復了……”寧準道。
黎漸川頷首:“對。”
“我看到了我的第六次輪回。”
他有些疲憊地閉合了雙眼:“這是非常短的一次輪回,僅次于只活了幾個小時就死去的第七次輪回。”
“醒來,拼車,深夜山路,張秀蘭臨時發動,欲要生產,但被榆阿娘一雙紅繡鞋壓了回去……前面這些都沒什么可說的,重點是在我抵達歡喜溝,隨小順進入他家中后。”
“第六次輪回的我,在選房間時,徑直選了西廂房。”
“進入房間后,我搭了一個簡陋的小祭壇,開始祭拜房內那尊肉團似的模糊雕像。”
“然后,輪回之主便降臨了。當然,不是真身。”
黎漸川補充了半句。
“我借由我與祂之間的污染聯系,邀請祂與我融合,就像我無法抗拒祂一樣,祂也無法抗拒重度污染、主動融合的我。總之,我們在精神世界狠狠勾心斗角、拉鋸撕扯了一番,理所當然地,我敗了,但臨死前,我成功咬下了祂的一股神力。”
“第七次輪回深夜路邊時,我預感到了自己的死亡,拼著自毀,強行激活了這股神力,改變了后續的輪回規則。”
“要是沒有這次影響,我的第八次輪回應該和前面七次一樣,帶著記憶,順當平穩,也生機全無。”
“也就是說,現在的第八次輪回,是我第六次奪取神力、第七次輪回激活神力所帶來的,是我自己為自己創造的‘生’。”
“神廟的簽文,是提示,也是預言。”
“而且,因為污染,所謂的第九次輪回,不論是我改變前,還是改變后,都沒什么太大差別,都是萬劫不復。”
黎漸川緩聲敘述著。
寧準耐心聽完,抬眼道:“所以,原本的歡喜溝輪回重置的軌跡,是如你前七次輪回一樣,不斷重復,不斷縮短,直至第九次輪回,污染圓滿,你失去自我。在前五次輪回中,你察覺到了這一點,想要改變死局,思來想去,就把主意打到了輪回之主頭上。”
“祂擁有時間之力,曾是你的一部分,也疑似監管影響著你留下的輪回重置的規則,是不二人選。”
“你籌謀了一番,不惜以死為代價,在第六次輪回奪來了一部分神力,并在第七次輪回激活使用成功。”
“于是,歡喜溝的規則被改變了。”
“你有了倒序往回走、在前七次輪回之間跳轉的第八次輪回,有了串連起一切的機會。”
“還是你聰敏過人呀,黎老師……”寧準簡單捋了一遍,也豎起大拇指。
黎漸川也回他一瞥,繼續道:“整體來說,記憶完全沒有受歡喜溝輪回重置影響的只有輪回之主和你。既然有完整記憶,那第六次輪回時,已經吃過我這一塹的祂,又怎么可能不多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