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冷就下來。”
黎漸川不耐掀他,卻被那兩條細瘦的胳勒得更緊了。
寧準的氣息頭一次在他這里帶來了暖暖的溫度,從后頸吹過耳根,伴隨著平靜的聲音。
“他們肯定也都猜到了點東西,有人想動手了,我們先離開給他們騰騰地方。”
寧準說,“這一局都是老玩家,不到最后關頭,狐貍尾巴都藏得緊實。從他們嘴里,聽不到太多實話。”
黎漸川感受著背后的重量和溫度,想了想,道:“我有一點判斷。”
“嗯,說說看。”
寧準像搖不倒翁一樣,抱著黎漸川微微晃了晃,聲調懶散。
黎漸川腦子里大部分東西還不算明晰,但他知道寧準不一定是萬能的,還是需要他這些線索,聊勝于無。
他整理了下思路,說:“首先,我們目前都沒死,并且剛才這七個,都是玩家。但是六個小時后,就不一定了。”
寧準搖晃的動作微微一頓。
黎漸川聽著他在自己的耳后輕緩的呼吸聲,繼續(xù)道:“表層里層之分存在。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就是表層,這里的我們就是真實的我們。只是我們的真實,在這里在逐漸被抹除,或者說,被取代。”
“這個想法不是憑空而來。”
“想法的來源主要有兩方面。第一方面,就是在第二扇牢門里。我兩次來到牢門前,做出了不同的回答,然后被關進禁閉室,不自覺地念出了問題,并再次循環(huán)見到來到門前的過去的自己——這里有個時間問題。”
“詳細的,我理不太清,暫時就將它當成‘將來決定過去’。”
“但是正常的時間線,都是過去決定現在和將來。在牢門那兒,將來的我問出了問題,過去的我回答,又因為回答被關起來,成了將來的我。這本身就是一個奇怪的時間循環(huán)線。”
“想到這里的時候,我又想起里層那些怪物制造的循環(huán)。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個方面了。”
“在里層的時候,我們的時間很混亂。但即使再混亂,也可以肯定,我們認為在那里經歷的好幾天,根本沒有超過兩天。因為我們只有過一次潘多拉的晚餐,真實的韓樹在第一次晚餐上說,我們第二個晚上不需要參加晚餐。”
“這句話,現在我認為不止是表面意思那么簡單。”
“表面上他是在說第二個晚上在山上,不需要回營地吃晚餐,但實際上,他可能是在暗示,我們來不及吃第二頓晚餐。”
“因為那個六小時競猜投票。”
“這個既出現在里層,讓我們經歷了三次的投票,又再次出現在了表層。如果表層是真實的,那么就代表著,這個投票是真實的。那我們在里層的投票,作不作數?”
聽到這里,寧準低聲道:“你認為是我們自己讀了簡訊,里層表層有互通的地方。”
黎漸川冷冷勾了勾唇角:“我也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但我很納悶,為什么里層的npc們會那么矛盾。一邊演著戲制造循環(huán),一邊卻又指點我們,露出破綻,讓我們發(fā)現里層是假的,后來又像是驅趕一樣,把我們趕到了通道里……那他們之前制造的循環(huán)是為了什么?”
“只說是拖延時間,隨便玩玩,恐怕不全面。”
“或許他們是故意困住我們,誘導我們投了三次票。我們的三次投票,選存活隊伍,北隊一票,南隊兩票。而現在在表層,北隊全員死亡。”
“并且,我們第一次抽簽分到北隊的三個玩家,身上開始呈現出了雪崩死亡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