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件很難完成的事,而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所以我推測最后必然有天塹般的斷層。”
“在第六補給點要么不再有紅燈的存在,一切都是混亂無序的大逃殺,要么就是無法逾越的真正的人類禁區,完全截斷生路。依照數字來看,前者的可能性更高,依賴起人為的影響,再突然失去,只會有更加不幸的遭遇。”
謝長生道:“這又牽扯到一個問題,說明人為什么能在這一點上欺騙我們,告訴我們是在前往切爾諾貝利中心,而非相反?此外,研究者們怎么會出現在禁區中心,要是最后一段行程有問題,他們又是怎么進來的?”
寧準雙眼幽沉,淡淡道:“按照五塊拼圖組成最終答案的方式來分析,先知、怪異、原住民、研究者是四塊,葉戈爾與奧列格算作一塊,其中最模糊、也最接近我們的,就是研究者身上的謎題。”
“這也是我將在今晚解決的問題。”
說到這里,黎漸川忽然想起了什么,在褲兜里摸了摸,掏出那塊屬于先知殘骸的黑銅色金屬殘片:“用得上嗎?”
寧準眉梢挑起,瞳孔有些失真地擴散,猶如籠著迷蒙星云的黑洞,帶著一絲奇異之色,暗昧不明地轉向黎漸川:“意外之喜。”
他笑道:“老公下了床,果然也是最棒的。”
“滾蛋。”
黎漸川已經自然地屏蔽了這種日常saohua,抬手拍了下那截軟塌塌靠過來的后腰,順勢把殘片扔到寧準懷里。
坐在對面的謝長生比親自解謎還要認真地掰著手里的壓縮餅干,雙腿盤膝,老僧入定。明明只是三人一起經歷的第二個副本,但他卻已經熟練地學會了視若無睹,做一個成熟的電燈泡。
手指把玩似的檢查了一遍殘片,寧準道:“有信息殘留,可以讀取。”
“你的瞳術不是透支了?”
黎漸川皺眉。
寧準確實是為了之前的戰斗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但黎漸川越想越覺得這種代價里可能并不包括瞳術不能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再次使用。而寧準這樣說,也不可能是出于欺騙。
視線下意識落在謝長生和他背后的朱利安身上,一頓,又借著微垂的眼瞼的遮掩,掃向房間四處。
“不需要瞳術。”
寧準搖了搖頭。
他拿起剛喝了兩口的礦泉水,抬手擰開瓶蓋,把水倒進床頭柜的煙灰缸里:“先知幾乎已經可以確定為高維產物,由它散發出的從未出現在人類科學認知里的黑銅色金屬,與其說是一種物質,不如說是一種能量。”
視力的降低,讓他看不準水流,煙灰缸里的水眨眼就漫了出來。
但這點小失誤并不值得在意。
“能量可以有形,也可以無形。能夠轉化產生,也能夠被吞吃消解,只要恒定的始終恒定,那存在的就始終存在。只是需要一些適當的方法,和足夠的外力或自身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