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恐懼,憤怒,和因生死難料的搏殺而產生的激動顫抖,紛紛充斥在這顆心臟里,卻唯獨讓后退逃離缺席。
眼底的光芒深藍涌現,如風暴來臨前的汪洋大海。
“小心!”
一點火光突然出現,散發出的明亮抵擋著走廊里涌動的紅光。
謝長生站在另一側,袖子挽起,露出手腕上一根赤金色的骨質手鐲,與此同時,他的肩頭再次出現了黎漸川曾在雪崩日那一局見過的那只赤色小火獸。
當初沒有多留意,但現在看來這應當不是他的特殊能力,而是奇異物品。只是不同于寧準匕首上那顆血紅眼瞳的人性化,赤色小火獸雖然是獸形,但卻明顯呆板機械,大概率來自于現實,而非游戲。
這樣看的話,他之前的猜測就有了更多的補充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現實世界的那些大小能放進魔盒內的物品,不論是否是奇異物品,都可以放進魔盒帶入游戲,而游戲世界的物品,除非像寧準或他自己一樣達到某個隱藏條件,否則照樣無法帶入現實世界。
這是個單向流通的渠道。
當然,依照現實世界那些實驗品稀少的數量,就算是資深的魔盒持有者,恐怕也拿不到幾件。
黎漸川的大腦在這種危險時刻還騰出空余來飛快地轉過了這個念頭,就好像一些天才開發過腦域后輕而易舉的一心多用一般。
他隱約清楚,這大概歸功于他刺痛的太陽穴和冰涼陣陣的眼球。
三樓的震蕩說來緩慢,但也僅是短短幾秒。
一截又一截格子樣的玻璃房組成了達克半透明的身軀,在翻動間咔咔作響,像極了老式手機里貪吃蛇,它小汽車大小的頭顱咬著細長的尾巴,直立起來足有四五米高。
豎瞳收縮成一線,它靠近了些,居高臨下地覷著三人,微微歪了歪頭,嘶嘶出聲:“你說的不是實話。”
“我認為你在聽到護士說起醫院的保密條款時就開始留意我的存在了,人類的記憶涉及他們深不可測的大腦,能夠不得到人類自身的允許和引導,客觀地去觸摸并替換它們的存在少之又少。”
“你比任何人類都更了解這一點才對。”
“但仍令我感到驚喜的是,即使我的藏品們隱藏得足夠巧妙,你也依舊沒有上當,去選擇它們中的任何一個,而是找到了我。”
涌動的紅光與火焰對抗,氣流撩動寧準淡金的發絲。
他微微瞇起眼,懷中的獅子貓藍金雙色的異瞳晶亮如寶石,長毛垂在臂彎,似瓊花堆雪。
“不,應該說正是因為我們沒有選擇你的藏品,所以你才現身了。否則繼續隱藏躲避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他笑了笑說:“我想如果來到這里的不是我們,而是其他得到了某樣線索,或是想要獲得繼續走下去的力量的研究者,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會選一樣自己內心投影衍化出的怪異容納,剩下百分之二十,應當會從疑似你的三個怪異中選擇一個,將其容納。”
“但我們恰好放棄了這兩個選項。”